《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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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读
作者:[意]安伯托·艾柯
内容简介
这是一本很薄的小书,但一个下午绝不能轻松对付了它。需知:这些插科打浑、装疯卖傻、天马行空、颠三倒四的文字中,却有着艾柯最愤世嫉俗的批评。 在一个颠倒了的《洛丽塔》版本中,安伯托安伯托苦苦追求着一位有着缕缕白得撩人惰欲的头发的老奶奶:乃莉塔。在数学年第121年的一个考古会议记录中,地球北极的约瑟夫王子土地大学的阿努克奥马教授宣读了一项关于大爆炸发生之前意大利诗歌的发展程度的最新考古发现。我们还被获准阅读出版商的内部审读报告,编辑否定了《圣经》、《神曲》、《实践理性批判》等书稿的出版价值,,因为显然,它们或者不能解决版权问题,或者不能适应市场需要。从一个密访天堂被电击而死的记者的笔记本中,我们得知了上帝他老人家的近况,还有,那些惹是生非的天使,由于天堂里的政治动乱,被发配到第十层天的锅炉房里去了以及,更多无法被转述的文本。

序言



1959年,我在《Il Verri》<sup>[1]上开了个每月一次的专栏,取名为“小记事”(Diario Minimo)。我给专栏取这个名字是出于谨慎,同样出于谦虚。《Il Verri》是一份文学性的杂志,为它撰稿的许多作家后来组成了“六三学社”(“Gruppo 63”)<sup>[2]这样一份杂志,充斥着新先锋派的语言实验和讨论埃兹拉·庞德(Ezra Pound)<sup>[3]以及中文表意符号的很有分量的文章,而我却加入了几页对于一些不太起眼的话题的无拘无束的思考。这些话题常常旨在模仿、嘲弄该杂志的其他撰稿人的作品,他们的写作狂热更甚于我。因此,开门见山,我想向读者道歉,写下了这一页页的文字,蓄意插科打诨、装疯卖傻,所以跟杂志的其他内容相比,显得不那么斯文体面。



从文学体裁来看,最初的文本,无论是我写的还是我朋友的,都类似于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sup>[4]的《神话学》(Mythologies)。巴特的书出版于1957年,那时我已开始写“小记事”,但并不知道那本书。否则,我绝不会在1960年胆大妄为地写一篇谈论脱衣舞的文章。而且,我相信,正是在读了巴特之后,出于谦卑,我放弃了《神话学》的风格,逐渐向混成模仿体裁(pastiche)发展。



我采纳混成模仿体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如果新先锋派的作品在于把日常生活和文学语言颠覆得面目全非,那么,插科打诨、装疯卖傻也应该属于那个活动的一部分。在法国,混成模仿作品的传统有人们引以为荣的、大名鼎鼎的普鲁斯特、凯诺和乌利普创作组<sup>[5],而意大利文学界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于是,《Il Verri》上就有了“小记事”。后来,1963年,当那些发表在杂志上的作品被收集成册时,我取了同样的名字,尽管从一般的意义上说,内容其实并非记事。那册书印了好几个版本,并成为现今这个英译本的基础。由于书名《小记事》,从字面上直译毫无意义,我更喜欢称其为《误读》。



模仿体(parody)如同其他所有的诙谐文体的作品一样,跟时空密切相关。俄狄浦斯(Oedipus)<sup>[6]和安提戈涅(Antigone)<sup>[7]的悲剧故事依然令我们感动,但是,如果我们对古雅典一无所知,就会对阿里斯托芬的许多典故摸不着头脑。抱歉我用了如此赫赫有名的例子,但这样做比较容易说明我的意图。



虽然本书的内容代表着一种选择,虽然两篇最具“意大利味”的文章被略去不用,我还是觉得应该对外国读者做一些解释。笑话若需要解释必然会扼杀它的效果;但是——“如果可以以小比大的话”<sup>[8]——巴汝奇<sup>[9]所说的许多话,如果不加脚注,说明那是巴黎索邦大学所特有的语言,会令人难以理解。



《乃莉塔》(Granita)是仿讽纳博科夫<sup>[10]的《洛莉塔》(Lolita),同时也在主人公<sup>[11]的名字上做了一番文章,他的名字翻译为安伯托·安伯托。当然,跟小说的意大利文译本相比,我的文章还算不上什么仿讽;但我所写的,即使从意大利文翻译过来,我认为还是有可读性的。仿讽的背景放在我出生的皮埃蒙特<sup>[12]大区的一些小镇上。



在《碎片》一文中,显而易见,我采用了意大利流行歌曲的歌词,翻译时则用了在美国流行的等同物来取而代之。然而,最后引用的话是莎士比亚和意大利歌词混为一谈[在原文中,我用的是邓南遮(D’Annunzio)<sup>[13],而不是莎翁]。



正如在《迈克·邦焦尔诺现象学》一文的英译者注中,我的翻译所指出的:迈克·邦焦尔诺(Mike Bongiorno)虽不为意大利之外的人所知道,但他属于那种司空见惯、各国都有的一类人;而且,就我个人而言,我仍然把他看作一个天才。



《新猫的素描》(Esquis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