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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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平静的刺刀,将他们曾经的甜蜜戳得鲜血淋漓。
  *
  第二天早上,宁樱被门铃声吵醒。
  缓慢而有节奏的铃声,持续性落在她的耳边。
  她从睡梦中醒来,带着浓浓的起床气走到客厅开门,等她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暴躁的起床气并未消停,“你不是有钥匙吗?”
  男人双手插兜,懒洋洋站在门口,看了眼略有些暴躁的她,似乎有些吃惊,“你这是在邀请我登堂入室吗?”
  宁樱没睡好的时候脾气不算很好,“你可以晚点来。”
  现在不到早上九点钟,时间还很早。
  窗外一片金灿灿的阳光,如他所说,今天确实是个阳光灿烂的晴天。
  江措挑起眉梢,拖着懒洋洋的声音显得犹为慵懒,“我怕你迫不及待。”
  宁樱无话可说。
  清晨雾色正浓,丝丝缕缕的朝晖穿透玻璃窗落在客厅,洒满光线。
  男人右手提着工具箱,在玄关处换上拖鞋。
  宁樱始终和他保持三步的距离,“椅子在阳台上。”
  男人低低嗯了声,嗓音微微有些沙哑,透出几分没睡醒的懒倦。
  他不紧不慢走到阳台,看过损坏的木椅,蹲下来打开工具箱,轻车熟路拿出螺丝和扳手,神色专注开始修理木椅。
  宁樱没想到他还会修椅子。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T恤,袖子被挽至肩膀,胳膊线条彰显结实有力的肌肉,轻而易举拧开螺丝。
  他低垂着脑袋,柔软的发丝落在眉角,浓密漆黑的睫毛微微垂落,肤色在阳光底下看着更加白皙,细腻无暇似乎透着光。
  费了些时间,江措才修好椅子。
  男人再一抬头,墙壁上挂着的时针显示的时间已经不早。
  上午十一点半,他的额前沁出了些细细的汗。
  出于礼貌,宁樱问他要不要喝水?
  江措掀眸,乌黑的眼仁凝视着她的眼睛,“要。”
  宁樱去厨房帮他倒了杯水,男人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他放下杯子,说了声谢谢。
  宁樱想说不用客气。
  下一刻。
  江措旁若无人靠着沙发,他闭上了眼睛,沙哑懒倦的声音听着别有些诱人的磁性--------------j,他低声说:“困了,睡一会儿,天黑了叫我。”
  宁樱本想说――你就不能回你自己家里睡吗?
  转念一想,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
  他是房东。
  而她只是租客。
  江措昨晚通宵,早上七点睡,八点半起。
  他躺在沙发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陷入沉睡时,这张漂亮的脸蛋毫无攻击力,舒展的眉眼浸出几分温柔。
  宁樱忍不住盯着他睡着的模样看了一会儿。
  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不羁张扬却又不惹人讨厌的少年。
  人缘好,成绩好,家境优越。
  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宁樱收回目光,也会房间去补觉。
  其实这几年。
  她总是会梦见江措。
  梦里的苔青市,仿佛永远是明炽如火的夏天。
  热烈灿烂的少年从她的窗边经过,双手懒洋洋插兜,眼尾含笑,笑意从容。
  少年的双手搭着窗户,含着浅浅的笑,接过她没写的政治作业,连带着答案一起拿回自己的教室,临走还要摸摸她的脑袋,“老板,还有别的任务吗?”
  “没了。”
  他学理,她学文。
  思政作业实在多的实在不想抄了。
  “抄完给我点甜头尝尝。”
  “好。”
  宁樱从梦中醒来,卧室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去。天色将晚,黄昏倾轧,夕阳的余晖晕染着叠嶂云层。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心里那股空空荡荡的感觉逐渐消失。
  宁樱踩着拖鞋慢吞吞走到客厅,睡在沙发上的男人似乎也才刚醒,蓬松柔软的乌发有些凌乱,懒懒耷拉着眼皮,满脸不耐烦的接着电话。
  看样子,他应该是被这通电话吵醒了。
  “你们都到了?”
  “别催。”
  “我也快了。”
  他挂断电话,抬头看见神色有些呆愣的少女,微卷的长发安静乖巧枕在她的肩侧,刚睡醒更衬气色,唇红齿白,五官精致。
  江措随手将手机揣回裤兜,黑白分明的眼睛无声望着她,他的双眸像平静深沉的湖水,蓄满各种情绪,表面上看又是风平浪静。
  他默默攥紧手指,咽了咽生涩发紧的喉咙,故作淡定的问:“梁行远请客吃晚饭,要一起去蹭个饭吗?”
  宁樱形容不出他的眼神,幽沉晦暗,漆黑如墨,但好像又有一丝看不穿的紧张。
  她撞上他静若寒潭的双眸,鬼使神差,她答应了下来:“好。”
  江措开了车,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宁樱感觉这几年他混得的应当不错,车里静默无声,他开车慢悠悠,不慌不忙也不暴躁。
  车窗外是天空是一片瑰丽的黄昏,洋洋洒洒的灿灿金光穿透云层,如柳絮缓缓沉落。
  索性路程并不遥远。
  十分钟后,江措在朝南路的江南宴门前停了车。
  宁樱临到头开始打退堂鼓,她有点后悔一时冲动答应和江措一起吃饭。
  她问:“除了梁行远还有谁?”
  江措:“顾舰明,还有我的几个大学室友。”
  她哦了一声就又没有后文。
  实在尴尬。
  宁樱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