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者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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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者的地平线
作者:罗旋
内容简介
二十五年前,日本最大的电子集团的总裁水名浩司的长子,在一场晚宴上杀死了一个小婴儿。事件被警方以意外事故定性结案。十五年后,水名浩司在一起空难中遇害。仅仅相隔一个月,水名浩司的前妻在大阪的一家高级酒店的客房中被杀害。半年过后,水名浩司的私人律师惨死在自家的别墅之内。二零一零年,经营状况良好的水名集团,突然在美国陷入了一场足以使之破产的诉讼纠纷。而最有动机报复水名集团的人,却早在多年之前自杀身亡。警方经过了十年的调查,至今无法锁定凶手。 而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的主谋,竟然就是那个最不可能的人 如果迄今为止的人生,只是一场残酷的骗局? 如果现存的生活,就是个无法逃脱的牢笼? 如果这个世界本身,都在拒绝自己的存在? 他到底要怎样活下去?怎样背负这个只有黑暗和罪恶的人生?怎样逃离来自世界的孤立?如果走到地平线,走到世界的尽头,是否就能从生活的牢笼中逃离出来?

自序
当朋友问起,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时。我的回答常常是:“推理小说……大概。”
与大多数人一样,我对推理小说的概念,源自于十九世纪的英国,成形于二十世纪的日本。古典推理重逻辑,本格推理重诡计,社会推理重布局。而那时,初识推理小说的我,也与身边的同好一样,倾心的,只是小说里天马行空的“犯罪手法”。沉醉于密室、机关、时间表、以及不在场证明所蒸腾的幽香中;以为只要一个侦探,一个凶手,一个谜题,一个谜底便有了全部。后来随着阅读的积累,慢慢感受到了推理小说本身自带的难以和解的矛盾。单纯构建诡计的小说,读过之后除了感叹作者思维的精巧和创意的大胆,很难动心。而通过推理写人事,读起来又往往会陷入两者的因果关系难以同步的尴尬。因为诡计有解,生活无解。但是,突破这种尴尬的尝试,反而为推理小说的更新,提供了可能。
我以为,如果能够写出一部诡计之上有逻辑,逻辑之外有布局的小说,让谜题和推理成为壮阔支架,而笔锋能够穿透它们,直指人性的精神内核,应该是非常理想的状态。很多前辈大师们做到了。我只是初学者,离得尚且遥远。但是,这并不妨碍以此作为用力的方向。
于我而言,推理小说的另一个迷人之处,在于以“动机”为借口,将“恶”的文学审美发挥到极致。不受制于以理性价值观为行为准则的现世,小说能够最大限度地用悲悯去包容人性的“恶”。杀人即是杀己,那么他在成为加害者之前,势必以某种形式被害,才会选择以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对抗世界。加害者内心的邪恶种子,一定需要从社会制度之痛和生存法则之冷中,汲取养分,阴暗生长。我试图去探究这种关系,寻找“恶”的张力,以及它与它的载体之间的相互作用。
这也就决定了,我写作的出发点,不会是自身,甚至不会是自己的生存圈子。即使在这个故事中,不可避免地融入了一些自己的疑惑。
我始终认为,世界如此之大,需要我们保持积极的姿态去质问,年华摇摆和岁月多扰之外的秩序和规则。否则,多少会心有不甘。所以即使注定失败,也需让自己上路。
于是,我用犯罪和阴谋,搭建了一个不讲述日常的舞台,用冷血和悲悯,承载了一个属于败者的故事。倒不是说,只有政治和外交才足以设问,也不是说,只有谋杀和推理才足够锋利。只是在写作这个故事时,我看到的是一片广袤无边的寒带针叶林,翠绿的极光缓慢升起,颤抖不定让人心生畏惧。脑海中浮现的,便是一群以恶果腹,野心勃勃,遵从着各自的生存法则,朝着欲望而行的人。他们的不择手段和力不从心,演示了很多人羞于探究的谜题。故事的情节,也就顺着这种意象,慢慢清晰起来。尽管谜底背后,未必就见真相。
这是我的第一部小说,在辗转反侧的构建过程中,它的缺陷和硬伤让我时刻怀疑它存在的合理性。但是,敌不过内心对某种答案的渴望,终究是没有妥协地坚持了下来。仿佛写完这个故事,便能看到遥不可及的陆地尽头。
而你我都知道,地平线之上,还有地平线。

引子
接到从军舰岛上打来的报警电话,是在正月一个罕见的大雾弥漫的早晨。
那天田中智宏和往常一样被困在空无一人的值班室里。他浑身这毫无干劲的懒散状态,简直有如刚过去的新年假期根本还没结束。与东京大阪那些大城市不一样,在长崎县这种人口并不密集的偏僻小城,政府没有财政预算专门雇人来处理报警电话。当然,也没有那个必要。因为这里安宁得如同已经被坏人遗忘了一般。也正由于此,大半夜等候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响起的报警电话的任务,都被交给了每一年刚进警局的新人。这一年,正好是田中在长崎县警局的第一年。
窗外逐渐转亮,过程却因为浓雾的关系缓慢而暧昧,如同浸泡着万物的黑墨水被一点一点稀释淡化。田中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下巴抵着桌子打了一个大哈欠。他想起前两天还听同僚们谈论,进入平成1之后,县内唯一一起被全国新闻媒体广泛关注的犯罪事件,居然要往回推算到十七年前。那是平成六年2发生在长崎县高浜町的一起绑架案。可是,即使是那起案件,由于嫌疑人不是本地人,长崎县警局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