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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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就是看着渗人。
  她活动了两下,没伤到骨头。
  “唉。”
  屋漏偏逢连夜雨,周兮辞骑上车重新出发,晚风潮热,她抬头看了眼,乌云遮月,预示着将有一场暴雨的到来。
  她不敢再耽搁,脚下踩得飞快。
  诊所和烟草厂家属院只隔着一条马路,炽白的灯光在夜色的霓虹灯中独树一帜。
  门前白杨矗立,风吹叶动,树旁的身影分毫未动,像白杨的枝干,挺拔又笔直。
  周兮辞放慢车速,顺着下坡缓缓骑过去。
  “白杨”动了,转头朝着右边看了过来,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帧一帧放大在眼前。
  流畅的骨相轮廓,漆黑的眉和眼,一鼻一唇都是恰到好处的翘和薄,凑成了一张英俊的脸。
  “呲呀――”
  周兮辞捏紧车把停了下来,单脚点着地,整个人像绷紧的弓,风一吹,弓弦跟着颤动。
  她像是被掐住喉咙,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徐姨在里面。”陈临戈单手插着兜,站在路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兮辞,神情和语气都有些冷淡和疏离:“我临时有点事,要先走了。”
  “……谢谢。”马路边不让停车,周兮辞本打算从另一边路口骑上去,陈临戈忽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车把。
  手背青筋因为用力凸显,一路延顺到手腕。
  周兮辞顺着往上看,对上陈临戈黑沉沉的目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下来。”他说。
  “路边不让停车。”
  “我知道。”
  陈临戈抓着她车把不松,周兮辞只好从车上下来,两脚刚沾地,就见他拎着车把轻飘飘一抬,直接把自行车拎了上去。
  “……”
  周兮辞走上去将脚撑踩下来,挤在车缝间朝他看过去:“嗯……那什么,你不是有事要去忙吗?”
  陈临戈觑着她:“我没名字吗?”
  周兮辞脑袋那根筋瞬间绷了起来,有点语无伦次:“我不是那个那意思,我就是,好吧。”
  她叹了口气:“陈临戈,你有事你就先去忙吧,今天谢谢你。”
  “嗯。”声音淡得跟水一样。
  周兮辞过了最初那阵强烈的尴尬劲,着急去看徐慈英的情况,“那我先进去了。”
  一步还没迈出去,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刚好抓在擦伤的地方,刺痛感仿佛一下窜到了天灵盖,她龇着牙倒吸凉气的同时猛地甩开了陈临戈的手。
  陈临戈也是抓住了才觉察出不对劲,手心碰到地方黏腻腻的,垂眸看过去,眼皮跟着跳了下:“胳膊怎么了?”
  “路上摔的。”周兮辞对痛感很敏锐,不碰时还好,一碰到,总感觉疼得太阳穴都跟着跳。
  “你几岁了,自行车也能摔?”
  “十七岁。”周兮辞疼得顾不上什么:“我八十七岁骑自行车也能摔,谁让你就发个消息什么情况也不说清楚。”
  陈临戈有一说一:“我给你打电话了。”
  “这不是没接到吗?”
  “那你为什么不接?”
  “我在训练,没听见。”
  陈临戈不咸不淡地“哦”了声,“我还以为……”
  周兮辞那根筋又绷起来了:“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不敢接我的电话。”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周兮辞打从开始跟佛祖许愿活到九十九岁那天起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现下顿时犟得跟头驴似的:“我有什么不敢的。”
  陈临戈嘴角勾了下,似笑非笑地,“是,你有什么不敢的。”
  “陈临戈。”她忽然叫他名字。
  他跟着挑了下眉:“嗯?”
  “你是不是跟着陈叔学打太极了?”
  陈临戈没吭声,自觉不是什么好话。
  “怎么阴阳怪气的。”
  “……”
  周兮辞扳回一城,往后退了一小步。
  晚风拂过街道,卷着枯叶一路往西,她站在霓虹里,眼里晕着光:“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我先进去了。”
  陈临戈没再拦着,看着她跑进了诊所,低头看了眼指腹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搓了两下没搓掉,索性作罢,抬脚下了马路。
  周兮辞借着诊所盆栽的遮掩,一直看着陈临戈进了小区,才回身去里面输液室找徐慈英。
  “妈――”她掀开帘子,护士正在给徐慈英换吊瓶,“你怎么了啊?”
  “可能是天气太热,头疼的老毛病犯了。”徐慈英一眼看到她胳膊上的擦伤,叫唤得不行:“快快快,去处理,别感染了,我这没什么事了。”
  周兮辞屁股都还没沾凳子,就被护士拉去了外面,洗伤口的时候,整个诊室都能听见她的叫声。
  徐慈英眉头紧皱:“你以后骑车注意点,跟人抢什么呢,万一今天要是别的车,你想过什么后果吗?”
  “好啦好啦,我以后肯定会注意的,今天就是意外。”周兮辞哄好徐慈英,捏着她小拇指问道:“所以只有陈临戈一个人回来了是吗?”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搬了一堆东西回来。”徐慈英说,“看着不像住几天的样子。”
  “难道他考上了溪城的大学?”周兮辞说完又觉得不可能,陈临戈是学游泳的,且文化课成绩也不差,起码沪市的几所名校应该任他选才对。
  “你这么关心他,没事问问他呗。”
  “我才不要。”
  “怎么,你以前不是跟他最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