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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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计眯着了,被关门声惊醒,转头看过来:“忙完了啊?”
  “没。”周兮辞走到沙发坐下,从抽屉里翻出指甲刀,“他能着呢,不用我帮忙。”
  “咔咔”剪掉没断干净的指甲,周兮辞拿过徐慈英手里的毛衣:“头疼要好好休息。”
  “躺着也没事干,再说了这又不费神。”
  “低着头一坐坐两小时还不费神啊。”周兮辞动作熟练地开始剪毛线头,“我来吧。”
  徐慈英没跟她抢,捋着她的马尾顺了顺。
  陈临戈家里的大清扫活动到晚上十点才结束,窦彭原来给他定的是明天上门,傍晚的时候清洁队提前得空,刚巧保洁公司离得也不远,一队人拎着工具就过来了。
  送走保洁队,陈临戈站在屋里,夜晚的风从阳台吹进来,在空荡的屋里打着卷。
  他也懒得折腾了,掀掉沙发上的防尘布,径直躺了下去。
  这一觉睡得难得踏实,但教训也来得很快。
  昨夜里起了风,后半夜暴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一直到早上才转小,陈临戈躺在沙发上让穿堂风吹了一夜,饶是再好的底子也给吹坏了。
  家里没热水,他将就着洗漱完,灌了两口矿泉水,凉意刮着喉咙,干涩的痛意不减反增。
  这会雨没那么大,陈临戈翻箱倒柜也没找出一把伞,只能去敲对面的门,叩叩两声。
  “来了!”屋里传来踢踢踏踏的动静。
  他垂眼看着门上微裂的木纹,喉咙里的不适感强烈,低头咳嗽的时候门从里推开了。
  周兮辞也刚起床,嘴里咬着徐慈英一早烙的鸡蛋饼,从不大的门缝里探出头:“……”
  “早。”陈临戈握拳抵在唇边又咳嗽了声。
  周兮辞把门开得更大了些,饼拿在手里,眉头微皱:“你怎么了?”
  “没事,有――”
  “谁啊,是不是小临?”屋里,徐慈英问了一声。
  “是。”周兮辞咬了口饼,“你先进来吧。”
  陈临戈只好跟着进了屋,餐桌上摆着两碗白米粥,中间摆着一叠鸡蛋饼和一碗腌豇豆。
  徐慈英招呼他先坐,“正好,你俩先吃,我再烙锅饼。”
  “不用麻烦――”
  “麻烦什么,几年没见,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见外了。”徐慈英笑:“坐吧,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将就吃两口。”
  “没有,挺好吃的。”陈临戈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米粥,夸得很实在:“很香。”
  坐在对面的周兮辞没忍住笑了声,塞了一嘴东西含糊道:“你好歹吃块饼再夸啊,白粥能有什么味道。”
  陈临戈双手捧起碗,咕咕喝了小半碗,放下碗说:“家的味道。”
  周兮辞夹饼的动作愣住了,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问。
  她放下筷子,起身抬手往他额头上贴,本来是想调侃他是不是发烧烧坏脑袋了,等手真碰上才发现他体温真的有些不正常。
  周兮辞手撑着桌角倾着身又贴了下,低下头看他,“陈临戈,你是不是发烧了?”
  “不知道。”陈临戈姿势没动,搭在桌沿的手慢慢攥紧挪到了桌底,“可能是的吧。”
  “烧没烧你自己没感觉吗?”周兮辞收回手,踩着拖鞋去找了体温计,“喏,夹着。”
  陈临戈接过去塞到了T恤里。
  因着这个动作,他没法捧起碗,单手拿着碗往嘴里倒,周兮辞见状又去厨房给他拿了个勺子。
  “谢谢。”陈临戈说。
  周兮辞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陈临戈被她看得发毛:“怎么了?”
  她坐姿有些豪放,右脚踩着凳子,胳膊搭在膝盖上,意有所指道:“你好客套啊。”
  陈临戈拿勺子舀着粥往嘴里送,“客套是客套,礼貌是礼貌。”
  “……”周兮辞想把勺子从他嘴里给拽出来。
  徐慈英烙完饼,端着碗从厨房出来,见陈临戈姿势异样,问了句:“小临胳膊怎么了?”
  “他量体温呢。”周兮辞接道。
  “怎么了?”
  周兮辞小声哔哔:“遭报应了呗。”
  话音落,脑袋挨了一下,徐慈英怪道:“瞎说什么呢。”
  陈临戈压着笑,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估计是昨晚睡觉忘记关窗户,被风吹冻着了。”
  徐慈英关心道:“哎哟,这天气感冒了可不好受,你夹多久了,拿出来我看看。”
  陈临戈下意识抬眼看向周兮辞,周兮辞轻挑下眉,夹了一筷子豇豆,“你看我做什么。”
  说完,嘴里嚼得嘎嘣嘎嘣脆,见陈临戈摸出手机才说:“还有两分钟。”
  陈临戈还看着她。
  周兮辞一脸得意:“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难得顺着她,“嗯。”
  周兮辞上下掐着手指:“算的。”
  陈临戈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你爱信不信。”周兮辞看透他了。
  徐慈英在一旁笑道:“你就瞎胡说,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快吃你的饭,今天不要去训练了啊?”
  “不去了呀,下雨还怎么跑。”周兮辞埋头喝粥,掐着点开口:“两分钟到了,拿出来吧。”
  陈临戈手从领口伸了进去,领子往下扯,露出一半锁骨,又白又好看,凹下去那一块像是能养鱼。
  周兮辞看着他,三秒后挪开了视线。
  徐慈英接过体温计,对着光看了看,“三十八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