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病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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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见。
  从李缄住的地方一路到李徊书房,竟足足走了有一刻钟。
  一路上楼台水榭、雕栏玉砌,途径花园的时候还瞧见一片梅林在冰天雪地之中盛放,在这样的深冬时节里,硬是展现出一片盎然的生机。
  这都是李缄还在这府里时不曾见过的景致。
  看来这些年李徊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李缄收回视线,收了心底的嗤笑,在管事低声催促下,进了书房。
  李徊刚用完早饭,正靠坐在桌案前慢悠悠地喝茶。
  他前夜过得不错,虽然梳洗过也更了衣,身上却残存着浓郁的脂粉香气,嘴角微微上扬是显而易见的愉悦。
  在瞧见李缄的时候,这份愉悦变成了错愕。
  李缄不动声色地把他的反应收入眼底,咬了咬下唇,露出明显讨好却又畏惧的笑。
  李徊眯起眼,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李缄?”
  “是我……”仿佛被李徊的气势所惊,李缄只跟他对视了一眼就慌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怯怯开口,“爹……”
  “谁是你爹!”李徊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语气里是明显的不耐烦,“还当早死在外面了,谁给你的胆子回来!”
  “我……”李缄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前几日有人送信,信上说,说您要认我回李家……”
  “信上这么说你就信?还真是敢痴心妄想!”
  李徊猛地起身,几步到了李缄跟前,蓦地发现当初那个可以随意摆布的小孩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太过瘦弱的身形还是那张明显带着病态的脸,让这已经半大的少年看起来总是带着一股怯懦和萎缩。即使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怎么看都还是上不得台面。
  倒是可惜了那张好看的脸。
  李徊一甩衣袖,背过身不再看那双会勾起某些幽深回忆的眼睛:“当年饶你一命是我仁至义尽,还真以为让你继续姓李就是我李家的人了,可别忘了你就是个孽种!”
  听见最后两字李缄整个一颤,眼泪瞬间涌到眼眶,却因为太过恐惧,硬生生忍了下来,抽噎了两声才开口:“我知道……”
  “知道就好!”李徊坐回椅上,视线从李缄身上上上下下地扫过,“你说有人送信让你回来,信呢,拿来我看看。”
  “信被我爹……李贵烧了,他说不能让我丢下他独自去享福,还打了我一顿。”
  李缄说着扯了扯衣袖,过分白皙的手臂上果然有一条长长的淤青――
  这是那日山贼入村,慌忙躲藏的时候不小心磕碰的,按照从小到大的很多记忆,算到李贵头上,他也不冤。
  李徊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李贵不同意,你就偷着跑出来?”
  “不是!”李缄慌忙道,“是昨天……前天村里来了山贼,李贵死了,房子也烧没了,我没地方可去,幸好令牌还在,这才……”
  “行了……”李徊打断他的话,“山贼的事儿我知道,不用你再废话。”
  “是……”李缄应了一声,半晌没听见李徊开口,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却没想到正对上对方打量的目光,慌忙又低下头,“那我先走了。”
  “站那儿!”李徊把茶盏放回桌上,翘着腿靠回椅背上,“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寄的信,又为了什么叫你回来?”
  “我……我不知道。”
  李缄下意识站住,却不敢转身,更不敢再看李徊一眼。
  李徊打量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轻轻挑眉:“昨晚夫人都跟你说什么了?”
  “夫人说……”李缄迟疑了一下,把前一晚听见的话重复出来,“既然回来了,以后就是李府的公子,那些见不得人的乡野习性改一改。”
  “这话倒也没错……”李徊用食指敲了敲桌面,“除此之外呢,就没再说别的?比如,她叫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讶异明显盖过了心底的畏惧,李缄猛地转过身,瞪大了一双眼看着李徊:“信是夫人送的?”
  “她想让你回来,却又怕触了我霉头不敢主动提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悄悄送信叫你自己回来,这样就算我有什么不满,也算不到她头上……”李徊从怀里摸出那块令牌扔到桌上,“只是她不知道虽然府里不少人都有这种令牌,却只有当年送她这块是我亲手打的,不管过了多少年,只瞧一眼就认得出来。”
  “夫人……”
  “慈母之心而已,愚蠢得让人动容,不过……倒帮我解决了眼下的困扰……”李徊给自己添了茶,端起茶盏轻轻嗅了嗅,“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重回李府,我已经让人交代下去,说你是幼时意外流落在外,如今偶然寻回,重新恢复你李家长子身份。”
  李缄仿佛不相信听到的话,半天才开口:“您真的要认我回李家?”
  “这么决定自然有我的原因,你只要老实听话就行,不过……”李徊轻笑一声,“你要记得,即使我重新把你写进族谱,你也永远都是个忘恩负义的生的孽种!”
  说完他看着因为最后这句话而几乎瑟缩成一团的李缄大笑起来,“行了,该说的说完了,趁早滚出去别在我跟前碍眼。还有,管事应该告诉过你,这几天府里有贵客,老实待在你房里,别到处乱晃。”
  李缄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李徊,一双眼里含着泪,似乎有许多的话想说,最终却只是咬了咬下唇:“是……”
  他朝李徊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