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关系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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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颔首,抬眸望去,只间书房外的两根丹红柱子上书着副对联――风云三尺剑,花鸟一床书。
  正要继续前行时,有个年约十岁的女孩轻快跑来,正是肃王嫡女,嘉荣郡主元熙蓝。燕碧见了,福身行礼,岳珈学着她的模样叠手屈膝,动作略显笨拙。
  熙蓝气喘吁吁问燕碧:“我大哥可回来了?”
  燕碧脸上早已没了方才训|诫岳珈时的严厉,笑得和蔼可亲:“没呢,爷昨夜捎了话,说是有事情耽搁了,明日才能回长安。”
  熙蓝脸上难掩失落,燕碧取出绣帕躬身为她擦拭额上汗水,说道:“爷知道郡主想去灯会,奈何公务缠身,让您等等,明夜再带您出去。”
  熙蓝撅起嘴,抱怨道:“明夜哪还有什么好看的,都该收摊了。”忽瞥见立在一旁的岳珈,讶道:“这是新进府的丫头吗?真漂亮,跟画里的似的。”
  岳珈还未作反应,燕碧已道:“周管家刚领过来的,还没来得及教规矩呢。”
  熙蓝眸光骤亮,走近岳珈面前,踮起脚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因何入府?”
  “奴婢岳珈,因罪为奴。”她答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熙蓝不可置信,眼睛睁得更圆了,追问她:“你犯了什么罪?”在她看来,罪犯应当是生得奇丑无比、目露凶光的人。
  “奴婢的兄长投了突厥。”岳珈依旧淡然。
  熙蓝讶异捂嘴,脚跟回到了地面上。她没见过突厥人,只听母亲说过,突厥人生性凶残,喜欢杀人饮血,是最最可恶的坏人。她不禁联想起数月前大哥打了败仗的事情,狐疑问她:“你哥哥不会就是那个临阵投敌,害我大哥吃了败仗的校尉吧?”
  岳珈点头,这事情本就瞒不住。
  “真是他呀!”熙蓝气得两腮鼓鼓,正是那个该死的校尉害她大哥首战告败,被康家表哥笑话。她又问:“你的其他家人呢?也进我们王府了?”
  “奴婢家中除了兄长,已无旁人。”她家原是军户,父亲在十数年前就已马革裹尸,母亲为抚养他们兄妹日夜操劳,也早早去了。思及此,眼眶不禁泛红。
  见她这般,熙蓝怒气早消散了。若是她的两个哥哥弃她而去,她怕是会把眼睛哭瞎,遂道:“你也怪可怜的,你哥哥犯的事儿却连累你来受苦。”
  燕碧见状,立刻凑上前说:“可不呢,也是个可怜人。不过,郡主您想想,咱们爷刚吃了败仗心里肯定不痛快,周管家大约是没想周全,竟把她放千竹苑这儿,不是惹爷不高兴么?”
  熙蓝点头,觉得她说的甚是在理,她大哥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天天想起自己的败绩来。便朝燕碧说:“你同周管家说一声,这人以后就跟我了,让他再给大哥另添一个。”
  “是。”燕碧屈膝,面上抑不住欢喜。
  岳珈倒没觉着有什么可喜或是可悲的,既然已经来了肃王府,给谁当丫头不都是奴才么。
  她福身道了声“多谢郡主”,熙蓝满意点头,又说:“往后你就不要再与别人提起身世了。”她是好意,毕竟府里的人未必会怜悯她。她咬着下唇思忖片刻,又道:“我给你改个名字,就叫多福吧。”名字也换了,就更不会让别人发现了。
  燕碧闻言立时掩唇忍笑,岳珈又道了回谢,心说这名字倒真好记。
  熙蓝心满意足,抬头望了眼将暗的天色,匆忙拉着岳珈朝外走。却不是回自己的杏棠斋,而是径直往王府后门去。
  “你的记性好吗?”走在前面的熙蓝忽然发问。
  “尚可。”岳珈答道。
  熙蓝笑意更深,长安街道四通八达,她又认不清南北,若不带个人在身边怕会找不着回家的路。
  夜幕悄然拉起,皎皎明月缀在东方高楼的飞檐上。
  长安大街灯火通明,万盏花灯流光溢彩,锦衣男女穿梭其中,盈盈笑语缠绵在歌舞管弦里,纸醉金迷令人目眩。
  岳珈深深吸气,明明腊月寒意还未全褪,空气里已有百花香气。
  熙蓝似只出笼鸟雀,欢笑着在人海里飞翔。岳珈紧紧跟随,人群拥挤,摩肩接踵,她追得十分吃力。好在熙蓝很是迁就她,不时会停下来等她。
  熙蓝虽不识路,但知道顺着人流去必然能看见最辉煌璀璨的灯景。在安福门旁有一株高八十尺的百枝灯树,枝上缠绕着五彩锦缎、悬着无数珠玉。灯火一照,缤纷夺目,整座长安城都能看见它的亮光。
  岳珈看痴了,从未想过世间有如此巧匠能造出这般灯树,更没想过自己能有幸看见。
  待她回过神来,却发觉不见了熙蓝。
  岳珈焦急张望,街上人头攒动,熙蓝个子又矮,隐在人海之中实在不好寻找。歌舞声与叫卖声淹没了她的呼喊,她绕着灯树找了一圈又一圈,急得满头大汗。
  正无措之际,忽在人群中望见了熙蓝。她被一壮硕男子扛在肩上,哭喊不止,那男子无动于衷,快步逆人流而行。
  岳珈迅速从人海里挤出去,在人群松动的地方终于追上了他。
  “把人放下!”岳珈高声喊道。
  那男子回头,目光凌厉,眉头一皱,却并无放人之意。
  熙蓝哭得双眼红肿,用绵软酸涩的哭腔喊了一声“多福”。岳珈心头一紧,奋身上去夺人。
  她自幼跟哥哥一起习武,自认为功夫不错,寻常贼匪根本不是对手。不料眼前这人竟也是个练家子,一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