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驭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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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磨灭的创伤,以至于在文革结束后,舅姥爷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再从事风水堪舆之事。一直到舅姥爷已是人生的暮年,才又重拾旧业。舅姥爷一生波折不断,无妻无子,所以对我们几个晚辈甚是喜爱,自小便教给我们一些奇特的把式,说是可以强身健体,而这些也成了我小时候打架斗殴的资本。

虽然知道舅姥爷是出了名的“半仙”但平时在课堂上老师总讲要相信科学,我也就没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感兴趣,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我出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算是一个不纯粹的八零后。十一岁的时候,由于父母常年在外,我便居住在了同村的姥姥家,而那也正是我最调皮捣蛋,最不受管束的年岁。

那个时候中国的农村并不富裕,别说电视机这样的奢侈品,就是电也不一定每天都有,一到晚上,整个村子漆黑一片,仅有的光亮就是漫天的繁星。

在村子的最西边有一个巨大的土坑,那土坑的面积几乎都要赶上半个村子大。至于这个土坑从什么时候有的,又是干什么用的,村子里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所以也就一直荒废着,要是谁家盖房子需要用点土了,就来这土坑里挖,渐渐的,本来就很大的土坑被蚕食开来,像这个村子的一个大伤疤一样。

由于这个土坑除了蓄水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里面的土壤贫瘠的很,是种不出粮食的,所以也就这么一年一年的荒废着,里面的蒿草都能长到一人多高,一到夏天,坑里郁郁葱葱,一眼看不清深浅。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大土坑里面孕育了许许多多的小动物,野兔、黄鼠狼什么的出没其中,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在此安了家,这样,大坑也就成了村里小孩子们的乐园。因为姥姥家紧挨着大坑的最东边,所以我更是几乎每天都要去坑里走个几遭,把捉到的、捡到的一股脑的往家里带,乐此不疲。

那天下午,我和铁棍像往常一样在大坑里掏兔子窝,也不知道是玩得太起劲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俩掏着掏着竟靠近了大坑最西边的墓田。这座墓田是片老墓田,由于年久失修和没人打理,这片墓田的很多墓都破坏得很严重,有的年代比较久远的,坟头几近抹平,甚至是里面的骸骨都裸露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竟任其这般无人收拾。

我们当时正玩得高兴,再加上又是一群“不怕虎”的“牛犊子”也没人在意那些裸露的坟丘。我们攀上大坑边上的土坡,但凡看到有洞,也不管是什么就一古脑的当兔子洞挖下去。不过挖了半天,连根兔子毛都没见着,我们不由的有些气馁,纷纷爬上坑来坐下休息,这时已快到傍晚,几只乌鸦嘎嘎的叫着掠过头顶。

可能是玩的太累,我躺在厚厚的草堆上,和铁棍聊着天,聊着聊着,一阵倦意袭来,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阵清风吹来,我打个机灵醒过来,看看太阳就要落山,时候不走了,该回家了。我站起身伸个懒腰,忽然想起来,铁棍去哪了?我站起来东瞅瞅西瞅瞅,到处都不见铁棍的身影,心想这小子会不会看我睡着了,偷偷自己跑回家了。

“铁棍,你在哪里?”

我喊了几声,想确认一下。

“我在这呢……”

没想到铁棍竟回话了,听声音也不在远处。

我看看四周,不远处就是那片荒废的墓田,里面高高低低的全是坟丘子,中心处还有几棵长得古怪的老槐树。我心想,铁棍不会在那里吧?

我又喊了几声,听铁棍的回答好像真是从那片坟丘子里传出来的。

我着急回家,怕回去晚了又要挨骂,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想拉着他赶紧回去,等跑近了一看,铁棍正坐在一个几乎分辨不出来的坟头上呼哧呼哧的吃着东西。

“吃什么呢?”

我好奇的凑了过去。

“哦……没了……都吃完了……”

铁棍一边大嚼着,一边含混不清的对我说,然后拍拍手,站了起来。

“什么好东西呀?”

我又问他,这荒郊野地的也不知道他从哪弄的吃的。

“嘿嘿……你来晚了,饼干都被我吃了。”

铁棍咧着嘴,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饼干?哪来的饼干?”

我有点气愤的问道,气铁棍竟然有好东西不分享,要知道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糕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

铁棍用手一摸满是饼干渣子的嘴,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坟头。我凑了上去,见那坟头被掀了盖,青砖撒了一地,连里面略微腐朽的棺材也多少露了出来,看样子有点年头了。在这座破坟的一旁,摆着几个放贡品的纸盘子,里面的贡品已经没了,看来铁棍吃的那些饼干就来自这里。

我一方面很生铁棍的气,一方面又很是纳闷,这个坟头子都破成这样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拜祭?既然有人来拜祭,那为啥又不把它修一下?我当时年纪小,实在想不开这许多问题,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铁棍身上。

铁棍见我要生气,知道自己理亏,连忙说:“成子,我下次保准不小心眼了,这次看到这些好吃的,没管住自己……”

铁棍越说声音越低,铁棍家里很穷,他爹死得早,剩下一个老娘还浑身是病,我知道他从小没吃过饼干,心里一软,就想原谅了他。

铁棍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又要发难,指着破坟里的棺材说道:“那里还有东西呢,这次都是你的,我不要。”

顺着铁棍的手,我看了过去,只见那座破棺材的一角腐烂的厉害,几个青铜钱掉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