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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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夸张了些,不过阿裳确感觉与祈云未见许久了。
  「云姑娘,你出门了吗...?」阿裳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看着祈云从外面回来便如此般问,祈云只笑笑,答:「随处走走。」
  「这样...」
  阿裳垂下眼睫,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夫人可又是在这儿羡慕云?」祈云走到阿裳身旁,学着她方才的模样仰头望天,阿裳跟着看去,喃喃道:「天太阴了,乌泱泱的,什么也看不清...」她正说话间看见迁徙的雁群后落单了一只:「那只雁好像被落下了,好可怜啊......」
  「夫人觉得可怜吗?」
  「……」阿裳不明其意,只转头看她,祈云看着天上孤雁,淡淡道:「只鹤,孤雁,寒庭独影。」
  「云姑娘所说的...可是什么意思...?」
  「夫人可还记得何为漂泊?」
  阿裳颔了颔首:「飞蓬,浮萍和云...」
  「没错。」祈云垂眸看她,阴霾天色下她的双眸却依旧明晰:「只鹤,孤雁与寒庭孤影也可意味漂泊。」
  阿裳听的一知半解,只垂着眼睫思考着,祈云为她解释道:「漂泊既可以是一种状态也可以是一种心境,比如客愁,思旅,离乡千万里。夫人方才觉得那落单的孤雁可怜,在我看来,孤身一人站在院中的夫人,与那孤雁又有何区别呢?」
  「我......」
  我似那孤雁吗……
  阿裳确实常常感到孤独,却很少感到自怜。
  于她而言,有檐可栖,有榻可眠足已,再多的从未敢奢求。尽管这看起来再平凡不过的生活,她许要为之付出余生的代价。
  阿裳虽未读过什么书,但她也明白人生不就该如此,有所得必有所出吗。
  「云姑娘,你可是想家了?」
  祈云方才说「离乡千万里」,阿裳以为祈云是起了思乡之情,她眼泛爱怜的去看,祈云的眼中却并未有波澜。
  「夫人现在可是觉得我也可怜了?」祈云打趣着笑道,阿裳觉得自己的话兴许有些冒昧,刚想要解释,祈云继而说:「夫人倒不必替我忧心,关于我的身世,我都差不多忆起了。」
  「真的吗?那太...」
  阿裳刚想要表示恭喜,只听见祈云说:
  「夫人也无需替我高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
  男人已病入膏肓,开始食不下咽,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阿裳无意间提起祈云马上就要离开之事,男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他看着身旁正值花信年华,依旧绿鬓朱颜的阿裳,心生出许多的不甘来。
  男人说自己行将就木,问阿裳是不是等这一天等了许久,阿裳只抿着唇拨凉手中汤药,她是有些恨男人的,但绝没有盼着他死。
  「我可以将我的财产全都留给你...」
  男人说话已非常艰难,似从地缝里挤出,全凭借一口气吊着,阿裳却听的真切,男人让她把自己交给祈云,他要阿裳的处子之血。
  「你不是很喜欢她吗...」男人的眼中泛着最后最阴郁的光:「有了我的钱你就可以和她,还有你的弟弟妹妹永远生活在一起。」
  阿裳觉得男人一定是疯了,即便他与她再无夫妻之情,怎能在临终之际将自己的女人交与他人,甚至还是个女人。
  可男人之前不是已这般做过了吗?
  阿裳想起屏风后的眼睛,心中所有的难以置信与难言都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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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裳是尘世中的俗人,俗人中的苦难人,她这一生无非是寻求个有檐可栖,有榻可眠,家人安宁罢了。所以她应下了男人的提议,为了那些钱。
  「有了那些钱,弟弟妹妹和娘应就能过上好日子吧,不再受人排挤,不再看人脸色......」阿裳不断麻木自己,来到了祈云的房前。
  她刚伸出手,一滴水落在她的手背,落雨了。
  晚秋的夜雨,来的急而冷冽。
  阿裳在屋外淋了半身,才将门叩响,祈云来开,未觉意外。
  越过祈云阿裳看见屋内已被收拾整洁,祈云当真打算走了。
  「夫人所来何事?」
  兴许是阿裳一身的狼狈,祈云挪步示意她进屋,阿裳却只垂着头不答也不动。
  祈云并未再催促,只那么站在她身前,似在等她。阿裳又闻到了那股好闻的味道,清新淡雅,似竹叶又似茶。
  屋外的雨很大,雨打屋檐之声似鼓擂般,一计一计的拍打在阿裳的心上。祈云越是安静,她便越是不安,今夜是最后的机会。
  「云姑娘...」阿裳刚抬起头,瞥见木架之上男人的「藏品」,那些初次相遇时被祈云拿来打趣的奇淫巧器此刻在阿裳眼中看来分外的刺眼,阿裳将目光别过,口中顿了顿:「你可不可以教我......」
  「教你什么?」
  「……」阿裳的话还未说出口,脸已经全红了:「女子之间...」她将头埋的很低,似在说着无比禁忌之事:「女子之间如何...」
  「如何?」
  祈云明白阿裳想说什么,可她却等着阿裳自己说出口。
  「……」
  阿裳实在无法启口那两个字,她紧抿着双唇似下了某个决心,直接扑入了祈云怀中。
  「云姑娘...你抱我吧……」
  祈云听到阿裳的声音自她怀中飘出,轻的好似一缕尘烟,近乎哀求。
  二人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阿裳的肩头被扶起,她依旧垂着头不敢面对祈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