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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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不怎么乖了。”
  江赫然的四名副手,在半年前变成了三名,此刻到场了两位,其中一位正跟袋没利用价值的垃圾一样,被他的首领认领。
  两名被暗害的副手都是被敲断了脊柱。不幸还活着的那名高位截瘫从此再无法移动身体分毫,而幸运死掉的人,在三年前对樊天的“审判”中,除了附和瘫痪那位打断那只余孽的脊柱以外,更是提议直接将人杀死以绝后患。
  “我倒不觉得是樊天动的手。”
  副手中善于心计的鹤井的话,江赫然是赞同的。
  不单因为近期樊天都跟在他身边,这袋“不可回收垃圾”被直升机空运到这个城市时,已经快过尸僵期了。更因为那只开坛时,蛰伏暗处以阴制胜的“蛊王”,不会蠢到用这种方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鹤井眯起一双乌云般灰色的眼,又慢声的补充:“但总要有个出来背锅的。”
  换做旁人,管他是否有冤情误会,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江赫然会直接将人填海献祭。
  江赫然在尸体浮肿的脸上默然的注视了一会儿,将跟了他六年的追随者的音容笑貌从脑海里删除清档,挥了下手,手下众人立即不做声响的将尸身抬了出去。
  “揪出当时在场的十几人里的内鬼,或是翻出将对话抖出去的多舌的人。”
  鹤井不解首领对樊天的心慈,“若是他刻意反其道而行之呢?”
  江赫然祭奠般,以烟代香,燃空了手边的香火。
  “樊天那边,晚些时我会亲自过问。”
  隔夜的后半夜,和好如初的“夫妻”同时出现在酒店的房间里。
  狂骤的夜雨拥吻着玻璃窗,蜿蜒的水痕将窗内的情景涂抹地愈发朦胧暧昧。
  红烛香槟,女装扮相的江赫然敞着肩,浴袍下的一双长腿,不掩风情的叠在一起。烛火的微光收在了酒杯里,酒杯里摇晃出的碎金,映在了持杯人墨黑色的眼底。
  以认错姿态垂着头的樊天在他身前站成了一尊无趣的雕塑。
  态度不僭越,目光不僭越。
  樊天错在失手,并为弥补失手用了太久的时间善后,没有赶上在“明晚之前”和好的约。
  “不要再让我失望。”江赫然的脸上已然带着失望。
  樊天终于微微抬眼,看向的是对方把玩在指尖流转着冷芒的薄刃。
  “是,父亲。”
  驯顺的人此刻现实的想着,在负伤的状态下与近前的人以命相搏会有几分胜算。
  情侣房只有一张大床,江赫然对着即使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妥帖西装,身上依然满是寒腥味的樊天说:“洗干净。”
  同床共卧的两人,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却并不对彼此抱有戒备。
  即便樊天有野心从江赫然手中夺权,也不会选择直接向他出手。
  江赫然若是身故,他的副手会接替坐上掌舵头目的位置,副手之间上位的条件,则是将谋害方以跪姿活埋进上任头目的坟前。江赫然当初就是这样按“传统”服的众。
  副手位还会补全,如果今夜樊天能交给江赫然一份满意的答卷,他不介意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处境中――让这只心如饕餮的豺狼,伴在他的手边。
  而江赫然的杀意向来热烈直白,做不出让人在梦中赴死这样温和浪漫的事。
  他们在自身最无防备的时刻互相信任起对方。
  江赫然在枕旁人闭眼后,将假发摘下,扔在了床边,燃起床头柜上安神的香薰蜡烛。
  雨夜的白噪音很助于深眠,分针在表盘上转了半圈,他手中借着烛火点燃的烟还未抽完,平躺在他身边本该陷入沉睡的男人,缓缓转向他的方向,将手臂搭在了江赫然的腰间,顺着半敞的睡袍向上细致的摸索着。
  江赫然摁亮了床头灯,对方那双令他想要挖出来珍藏的绿色眼眸,失去灵魂般目光发散的看向他的所在,对突来的光亮仅仅像是可以感光的盲人一样,瞳孔敛缩了下,又茫然的失去聚焦。
  江赫然将攀到他胸前的手,甩了下去,在他弹烟灰的功夫,那只燥热的手又不屈不挠的爬了上来。
  江赫然将烟按灭在蜡油里,凑近男人,带着尼古丁味道的声音有些许的干涩,“樊天。”
  首领随叫随应的走狗,此刻却没有回应,不声不响的在江赫然精壮柔韧的胸膛上揉摸了片刻,在指腹触摸到绵软的乳首时,将脸埋在了江赫然的胸口,吸吮上了被他蹭硬的乳头。
  江赫然眼角微动,呼吸有些沉了。在樊天的头上摸了两下,伪作女人的声音又唤了他一声。
  这次樊天迟缓的“嗯”了一下。
  “我有事情要问你。”江赫然将一个劲向自己怀里拱的脑袋推开。
  樊天无神的眼睛有些焦躁的闪动了两下,企图强行压倒身前的人。
  江赫然捧着樊天的脸颊,用温软的女声安抚道:“乖,先回答我的问题。”
  在抚慰中镇静下来的樊天,那双一向不将人放在眼中的碧波深潭里,像是只盛着与他专情对视的人,可却比任何时候都“目中无人”。
  但也比任何时候都真切的驯顺。
  樊天在江赫然的掌心里蹭了一下。
  “那两名遇害的副手,是你找人做的么?”
  樊天半敛着眼,沉默不言。
  江赫然表情森然,语气却又极轻缓耐心,反复追问着同一个问题。
  “是你做的么?”
  樊天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