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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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轻言定然将人平安送至京城。”
  沐轻言:“......”
  “那便多谢了,”程知府眉开眼笑,“有两位贤侄相送,老夫就放心了。”
  于是,沐轻言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就糊里糊涂应下了这事。
  离开程府前,程知府还是把锦盒塞给了沐轻言,里边是两株须长芦圆的野山参。
  “这么好的东西,程大人都舍得拿出来,”回客栈的路上,萧临城琢磨道,“这月姑娘还真不简单。”
  沐轻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还一口就答应了?”
  萧临城:“反正我都没人要了,怕什么?”
  沐轻言:“不许瞎说。”
  萧临城:“那你要我了?”
  沐轻言:“你可以回望岚山,我一人也......”
  萧临城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了,我不想听。”
  沐轻言:“唔唔唔......”
  萧临城:“装可怜也用,不许说。”
  沐轻言挣扎着拉下他的手,说:“走过了,回客栈要左拐。”
  萧临城:“......哦。”
  两日后,护送李照月回京的车马出了芩州城,萧临城与沐轻言亦紧随其后,暗中相送。
  可一路上,李照月走走停停,不是忙着看花看树,便是说自己累了,要歇一歇再走。
  随行的护卫:“......”这才走了多远,就停了十几次了!而且你是坐在马车里啊,怎么没几步就累了?!
  但程知府叮嘱了,要好好照顾这姑娘,不可无礼,不可怠慢。
  于是护卫们也只能跟着走走停停,好几日也没走出多远。
  到了夜里,这姑娘放着干干净净的客栈不去住,非要风餐露宿,说是要看星星。
  萧临城和沐轻言也只好在附近寻了一处空地过夜。
  这天夜里,沐轻言陡然惊醒,见夜色幽幽,四周静悄悄的,一旁的柴火也已经熄了。
  熟睡的萧临城像怕他被人抢走似的,紧紧抱着他,这才把他弄醒了。
  他看着萧临城紧锁的眉头,不禁抬手,抚上他眉间。
  做噩梦了?沐轻言想,你梦见什么了?
  他忽然觉得心头苦涩---纵使他们离得这样近,连呼吸都咫尺可闻,却有着那般不一样的心思。
  若叫萧临城知道了,会如何看他?
  到了京城就走吧,他想,即便是不告而别,也该走了。
  他不该由着自己这般越陷越深。
  睡梦中的萧临城眉头蓦然拧得更沉了,揽在沐轻言腰间的手越发收紧,勒得他生疼。
  “萧临城?”沐轻言推了推他,“阿萧,醒醒?”
  萧临城猛然惊醒,急促地喘息着,心头一阵惊悸。
  “你没事吧?”沐轻言有些担心。
  萧临城摇摇头,“没事,吓着你了?”
  沐轻言顿了顿,问道:“你梦见什么了?”怎么吓成那样?
  “你想知道啊?”萧临城笑了笑,说,“梦见我以前在破庙时,睡觉的席子都被人抢走了。”
  沐轻言:“......”所以你方才是把我当成你那席子了?
  “没事了,”萧临城揉了揉他的发,“睡吧。”
  沐轻言看着他,忽然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凑近看了看。
  萧临城一头雾水,“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沐轻言想了想,说,“先前遇到的顾姑娘,似乎与你有几分相像?”
  萧临城一怔,“顾玲珑?像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不是说,你是荀师父捡回来的,”沐轻言沉吟道,“兴许顾姑娘与你的身世有关?”
  萧临城:“难道她是我娘?!”
  沐轻言:“......”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别瞎想了,”萧临城好笑道,“哪有那么巧?这世间相像的人多了,也不见得都是一家人。”
  沐轻言低声道:“可你不好奇么?”
  萧临城摇摇头,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夜色道,“况且我娘早就去世了,师父也说我那从没见过的爹死了,没什么别的亲人,难不成师父是骗我的?”
  “阿嚏!”望岚山上,银发参差,正躲在房内喝酒的荀印白猛然打了个喷嚏,吓得桌边正打呼噜的肥猫一个机灵,险些掉下桌去。
  他摸了摸鼻子,忽地想起前几日,他徒儿萧临城传信回来,说要跟沐轻言四处去走走,也不知走到哪儿去了?
  这两崽子乱跑什么呢?这天又闷又热的,遇着大雨了怎么办?银子也不知带够了没?没钱了岂不是又要去讨饭?
  “嗨呀,”他狠狠一拍桌子,骂自己道:“喝酒就喝酒,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10章 把你俩都埋了
  萧临城也不知师父有没有骗他,可于他而言,不论真假,都已不重要了。
  他自有记忆以来,便只见过他娘。他娘去世后,他就成了破庙里饭都吃不饱的小乞丐,直到后来,他师父找上破庙,把他和谢十七带回了望岚山。
  谢十七是他在破庙里认识的另一个小乞丐,本无名无姓,因是第十七个住进破庙的乞丐,便给自己取名谢十七。
  萧临城跟着他师父回望岚山的那天,谢十七抱着个破碗哭得稀里哗啦的。
  荀印白以为这小乞丐是舍不得萧临城,就把两人一块带走了。
  后来他才知道,是萧临城欠了人三文钱,谢十七怕他一走就要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