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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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消息。
  ――皇又上册封了段丞相之女段听竹为妃。
  说是,这段小姐伶俐乖巧,剔透玲珑,深得皇上的喜爱。
  为博美人欢喜,皇上大手一挥,随即封妃赐居,赏了无数金银。
  册封的圣旨送去丞相府的当晚,段丞相连夜进宫请见太后,他哀痛欲绝,大放悲声地言表忠心。
  坦诚自己一心只为‘社稷’,绝无二心。
  最后,还是魏太后开下恩来,只对他道:
  “嫁入皇家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她既进宫,且让她安心侍候皇帝。”
  “旁的莫要多心。”
  宫灯烁亮,茶香四溢,不再多言。
  至于旁的是什么,彼此皆都心照不宣。
  太后的话如同一粒定心丸,让段丞相尚一直紧提不放的心姑且安下。
  至少短时间内,太后还是肯信任他的。
  此事一传开来,白慕石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众矢之的,终于不是他白府一家了。
  另,因纳了两位妃子,元公公传来话说,皇上有意让二位小姐同日进宫。
  左右商量,将军府这边三书六礼中规中矩地嫁娶实在等不得,只好让白四小姐先一步出阁进宫。
  白慕石差下人来问,白问月看书的眼睛抬也未抬,只淡淡回了句:“无碍。”
  白来仪进宫那日,宫中来了车辇,白夫人牵着她的手紧抓不放,嘴上不断叮嘱:“事事皆要隐忍,一时的苦不是苦。”
  “切记,莫要锋芒毕露,做那出头鸟。”
  从前白问月听不懂她的话,白夫人强势了一辈子,怎反倒教导自己的女儿忍气吞声,去受那平白无故的委屈?
  现下想来,她们都是早已知晓,白来仪只要隐锋闭芒,自有那成龙成凤的那一天。
  绢丝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如雾弥漫。
  白慕石红了眼眶,想必他也想到白来仪独自进宫,日后的路定不好走,心下愧疚不舍,又不可多言。
  这才难掩伤心,悲痛万分。
  自从重生后,白问月不知何时有了心绞痛的毛病。
  总是常常一言未发,心却没由来地痛了起来。仿佛是一把利刀剜了个口子,任鲜血喷涌,疼到麻木。
  她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悄然回了住处,放任他们依依不舍,父担母忧。
  书中常说,虎毒不食子。
  她恨谢欢,那是于情于理,他欺她、骗她、利用她。从始至终不曾给过她半分情谊。
  她恨白来仪,也并非向壁虚构,同为姐妹,她信她,护她,而她却虚情假意,利用她利用的心安理得。
  最后甚至亲手毒死了她,毫无半点内疚挣扎。
  这都是她该恨的。
  可她却要如何去恨自己的父亲呢?
  父亲教养她十七年,无微不至,不曾有半分亏待。
  若不是已经死过一次,她是万不敢相信,自己竟是他手下的一枚弃子。
  她同白来仪,一岁之差。
  父亲当初送她进宫时,不知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他的女儿,她也是他的孩子。
  车辇赶着时辰,错落有致地回了宫。
  天空阴云密集,雨又下的急了起来;沙沙地雨声落在池中,激起层层的涟漪。
  白问月成婚的日子近在眼前,她每日捧一本棋谱,若有所思地读着,心中风静浪平,不起半点波澜。
  从香说她,丝毫不像是一个待嫁的新娘子。
  成婚前夜,将军府送来了凤冠霞帔,红罗嫁衣。
  金丝线,玉珠链,华丽的珠饰镶嵌,金片贴底,奢华无比。
  “四小姐的宫装也比不得这样漂亮。”从香摸着大红的绫罗嫁袍,笑的春花灿烂。
  放下手中的书,她抬头望去,与她说:“女子一生只穿一次嫁衣,多为华冠艳丽。”
  从香小心翼翼地捧起凤冠,举起来仔细地端详,口中好奇:“那四小姐岂不是连一次也穿不上。”
  “她进宫为妃便是为妾,这样的正红色,只有皇后才能穿。”
  白来仪曾是有机会穿的,可现下魏皇后还活着,她又嫁去了将军府,说什么嫁衣,她的当务之急是该如何保命才是。
  说到这里,白问月前世也是妃妾,她倒是真的从未穿过正红色的嫁衣。
  提起了几分兴致,她便从榻上起身,去看魏央送来的红嫁。
  华衣锦服拿起还未多看一眼,下人忽然来喊,说是父亲找她。
  她轻笑一声,似是早有预料。
  白慕石找她所为何事,她心下能猜出个七八分。放下衣服,她沏了杯热茶。
  端着香气四溢的热茶,她不动声色地去请安。
  今天就让她亲眼看看,自己的这个父亲究竟会置她于何地。
  白慕石向来公务繁忙,书房是办公重地。平日里若没有他的口召,府中甚少有人会去打扰。
  听到扣门声,他心里中晓是白问月,搁置下手中的狼毫,浑厚的声音响起:
  “进。”
  室内祥和,灯烛辉煌。
  “父亲。”
  明光映衬,白问月一袭月裙,面上浅笑温婉。
  热茶端至桌前,收起食案,她默默退在一旁,轻声又道:“您找我。”
  茶色绿意,热气浮腾,他不紧不慢地品着,酝酿了许久。
  “明日就是你出阁的日子了,你母亲不在,我自然要嘱咐你几句。”
  白问月沉默不语,只淡淡地望着他。
  这个正言厉色的男人,生养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