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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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衣服背了书包跑出来,湛正在餐厅吃饭。他一个人,身边站着佟伯,餐厅里很安静,只有碗勺碰撞的细碎声音。
  林阮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喊了一声,“爷。”
  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坐下吃饭吧。”
  林阮小声道:“我就不吃了,我得去上学了。”
  闻言佟伯眉头皱起来,“爷都回来你还上什么学?”
  林阮不吭声,低垂着的头在无声的反驳。
  湛喝完了最后一口粥,动作优雅的拿餐巾擦了擦嘴,道:“学还是要上的。”湛看了林阮一眼,“去吧,要迟到了。”
  林阮心里松了一口气,忙道:“谢谢少爷。”
  说罢,他连忙跑出去了,佟伯见了,不由得又念了两句不懂规矩。
  “当初叫他上学是因为给他找点事情做,好歹叫他明事理,能见的了人。”佟伯道:“如今爷都回来了,就不要叫他在外头乱跑了,待在家里伺候爷是正经。”
  湛看了一眼林阮跑出去的背影,道:“佟伯,如今时代不一样了,那些个规矩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也罢。”
  佟伯明显不同意这样的说话,但他绝不会违背湛的话,只好称是。
  湛起身离开餐桌,他穿了一身西装里外里三件套,勾勒出修长的一双腿。
  佟伯将熨烫好的报纸拿给湛,湛在沙发上坐下,翻动报纸的声音OO@@的。
  佟伯犹豫了一会儿,问道:“爷才回来,要不要回王府看看?”
  湛目光依旧落在报纸上,“王府有事吗?”
  “有一桩事,”佟伯道:“前不久中秋的时候,富察侧福晋想从底下挑个孩子过继到自己膝下,李侧福晋说不理这事,着人来请爷定夺。”
  湛抿了一口咖啡,“她不是生了个格格吗?”
  “爷不知道,前年五格格就同她闹开了,说要做李侧福晋的女儿,不认她做额娘了。”
  湛表情淡淡,摆明了不是很想理这些事,“随她去吧。”
  佟伯有些难以启齿,“她要收做儿子的那个,如今都有二十二了,算不得孩子了。”
  湛嗤笑一声,“当年哭着喊着要守节的是她,如今闹出事的也是她,真是・・・・・・叫她家里来人领她回去。”
  “她怕是不愿意回去,”佟伯道:“况且这件事闹开了,老王爷名声上也不好看。”
  “人都死了,还管什么名声。”
  湛这么说了,佟伯也不好再说什么,“说起来,五格格和七格格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了。”
  “老五十八,老七才十七,不用这么着急。”湛想了想,道:“得了空回趟王府,再和李侧福晋商量吧。”
  当年皇帝没了,湛搬出了醇亲王府,府里的事大多是李侧福晋管着。李侧福晋出身汉人世家,父亲是殿阁大学士,她本人是一个标准的老一辈女性,学着《女则》《女戒》长大,同湛没有利益纠葛,又认为湛是王府唯一的香火,对他很客气。
  正说着,世宁走了进来,他穿的也是黑西装长外套,头发梳上去,显出年轻俊朗的一张脸。
  “已经准备好了。”世宁走到湛身边,微微低头。
  湛点点头,放下咖啡和报纸,穿上外套,起身出门了。
  湛同醇亲王府,几乎是两个单独的个体。湛走的时候带走了他额娘的嫁妆,其余的东西如何处置都随王府里的人。湛也有自己的产业,他是有名的国际商人,十几岁跟着人倒腾黄金,后来生意的规模越来越大。到现在,整个四九城,湛的家底算是头一份儿。
  今天是个难得的艳阳天,林阮放学的时候太阳还挂在天边,半边的天都是红的,太阳隐在瑰丽的晚霞之下,绚烂不已。
  林阮揣着手,半边脸埋在围巾里,被风吹的睁不开眼。街角有卖烤白薯的,大冬天的,吆喝的声音穿的很远。林阮从兜里摸出两个铜子儿,小贩递过来用纸包着的热腾腾的烤白薯。
  林阮就站在一边,一边吹着一边剥皮儿。这东西吃完了会弄的一手的黑灰,所以佟伯不让在家里吃这个。
  林阮被烫的嘶嘶哈哈的还不忘去咬,白薯的肉很厚实,咬下去,满口软糯香甜。白薯的香气和热气散在寒风里,诱人的香味儿飘出去很远。
  林阮吃完了白薯,借着一边茶摊上的水洗了洗手,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拐进另一条街,这里就繁华很多,卖东西的都有门脸儿,门口挂着招牌,看着平平无奇,说不好就是开了几十年的老店。
  林阮走向其中一家铺子,那家的伙计认识林阮,一见他就笑了,“这位小爷,还是老样子?”
  林阮点点头,“四块白糯米方糕。”说着,他掏了两枚银角儿,两枚银角儿买四块白糯米方糕,这是比较昂贵的吃食了。
  伙计殷勤道:“我们店出了新品,栗子粉方糕,藕粉方糕,葡萄提子糕,价儿还是那个价儿。还有咸口的蟹粉糕,这个贵一些,一枚银角儿一块,小爷要不要尝尝鲜?”
  林阮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要挑选那一种口味的,最后他只能说,“一样来两块好了。”
  伙计高兴的不得了,道:“您稍等,这就好。”
  林阮搓了搓手,转回身看着街上的行人。
  他是不缺钱的。当年湛出国的时候曾把林阮叫到自己房间待了整夜,第二天,佟伯就给林阮送来了好些东西,银元衣裳,还要几样金饰。佟伯说这是旧例的一部分,若是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