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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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斓的珐琅彩与琉璃皿中唯一一个白瓷瓶,温纯典雅,出世傲物,尤其是那明澈眉眼,总是含蕴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淡然与豁达。
  江嫣然每次望向她时,都极力地想去找一个自然界间的事物来对她的样貌进行比喻。她试过套用很多词,月光,冰雪,象牙,浮霜,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到位。后来她去往佛罗里达进修,某个清晨不经意地向海上一瞥,看见了海雾。
  那时她立即想起了席慕蓉的一句诗:
  “雾起时,我就在你怀里。雾散后,却已是一生。”
  她那一日欣喜若狂地站在海边,看了很久很久的海雾,她看着那些飘散不定的朦胧,简直像是和淡锦对视一样,让人无比满足。
  翁丹阳直接打开了车门,下车去接她。
  “小锦!”
  淡锦走近后驻足停下,她抬起胳膊,清瘦的手指稍稍拉下盖在脸上的围巾,张口打招呼的瞬间便有白气呵出:“丹阳。”
  白气凝留在空中,顷刻消散。
  翁丹阳接过她的包,转身放进车里,“你来得好快,通知你才不到半个小时吧?”
  “……还好。”
  “吃饭了么?”
  “没有。”
  “车里有牛奶,你一会儿先拿着喝,等在公司说完事,我给你点外卖。”
  “谢谢。”
  江嫣然抓着车窗边缘,提高了声音:“小锦,上车,冷。”
  淡锦这才注意到后座还有个人在看自己,她拢了拢围巾,微微颔首致意:“江队。”打完招呼后,她绕到车的另一边去,打开车门上了车。
  翁丹阳也进了车,打起发动机,侧过脸去点GPS导航:“小锦没睡好么?怎么总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
  淡锦解下自己的围巾,叠好,放在大腿上,双手交叉搁在围巾上,脸上带笑:“还没清醒而已。”
  江嫣然抿了抿唇,偷偷地由侧面看着她。
  自从公司给淡锦制定了主攻影视剧的路线后,淡锦就从她们的组合公寓里搬了出来,跟着剧组四处流浪。有一阵子没和她见面了。意料之中的,淡锦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淡锦,待人有礼,处事有度,和她提什么要求她都会说好,再怎么开过分的玩笑她也不会生气,纸片人一样完美。
  淡锦看到了江嫣然手里翻开的书,随口问道:“喜欢这本?”
  江嫣然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书是淡锦的。
  她一个小时前上车,注意到了车上放着这本《十日谈》,问了一嘴,翁丹阳答是小锦放在车里拿来消遣时间的,她便顺手拿来翻。
  “抱歉,没有经过你允许就动了。”江嫣然忙把书合上,放回原位。
  “没事,江队要是喜欢,可以借走。”
  “嗯,谢谢。”
  江嫣然觉得有点尴尬,她们是已经共事了两年的队友,按理说不该客套至此的。
  翁丹阳分心提醒道:“小锦,喝牛奶。”
  淡锦答了一声好,拿起还裹着塑料袋的一次性纸杯,含住吸管。
  气氛有点沉寂,江嫣然主动挑起话题:“好久都没有这么齐全地一起出现在公司了吧?自打你开始步入影视圈,咱们三个这组合的演出好像就再没齐过,过去一年里三次A.N.T的演唱会,都只有我和雪儿两个人登台。”
  “如果江队觉得A.N.T需要我,我也可以随时回去。”
  江嫣然低下头笑了笑,小声说:“不必,我说着玩的。”
  翁丹阳插了嘴:“想你们刚出道那会儿,小破组合丁点儿人气都没有,沈老板都想和你们解约了。还好后来小锦那个剧火了,一整个月天天上热搜,连带着你们A.N.T几个人鸡犬升天,否则现在别说演唱会,你们连专辑都发不了。”
  江嫣然笑说:“什么鸡犬升天,谁是鸡,谁是犬?”
  “得,我是鸡我是犬,您三位都是尊贵的财神爷,好了吧?”
  两个人嘻嘻哈哈对掐了几句。
  “还是多亏小锦,小锦是大功臣啊。”江嫣然看向淡锦,嘴角还带着笑意。
  “运气好罢了。”淡锦含着吸管,语气里没有什么太浓的情绪。
  江嫣然和翁丹阳窘迫一笑,二人皆不知该怎么往下接。
  淡锦总是这样,虽说温顺脾气好,但她绝不会去尝试开点玩笑或说点亲昵话。和她对话的人无一例外地能感觉到一股子疏远和客气,恼怒不至于,可也多少不愿再和她继续聊下去了。
  这是一个太过谨慎和自私的时代,大家都更愿意亲近那些安全的、浅薄的、能看见回报的事物,谁都不喜欢失望。就如生在峭壁缝隙中的琼苞,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只为一窥美色倾其所有,牺牲大部分的时光与生命去换一个未知的可能。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公司。”翁丹阳报了一下路程。
  江嫣然惴惴不安了很久,才小心地试探着提出一个略显无礼的要求:“今天起得太早了……可以靠着你睡一下么?”
  淡锦犹豫了片刻,出于礼教,还是点了点头。
  江嫣然把头轻轻地放在了淡锦的肩上,眼睛却没闭,可以闻到淡锦身上一股似有若无的古雅香味,有点像茉莉花,又有点像檀木香,温厚又干净。
  过了一会儿,淡锦拿过那本《十日谈》,放在膝盖上,顺着上一回没看完的继续看,江嫣然的目光也投在了书页上,跟着她一起默默地往下读。
  “戴奥尼俄全神贯注地听完……优美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