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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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和殿前司的恩怨已久,班直还以为打狗也得看主人,会有殿前司的上峰来保他,要死也能死在自个儿阵营内。
  苏芷看他这样子,也懂了,不是傻子做不出这蠢事。
  她冷笑一声,道:“你猜,你上峰平日抢功这样快,为何这次屁不打一个?”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班直立马清醒了,哑口无言。
  苏芷见状,说起大官话:“宿卫班直竟敢与宫人有私,真是罪大恶极!官家心善,秉着家丑不可外扬,本司使却咽不下这口气!来人,此人辱骂上司,行猪狗不如之事,拖下去里外折磨一番,长长记性,再寻个没人地儿杖决了吧。”
  班直没想到他死期来得这样快,一时慌了手脚,忙道:“你、你竟敢越过大理寺与刑部,动用私刑!”
  闻言,苏芷笑出了声:“你不知道吗?官家册立皇城司,就是为了让我等这些心腹暗中办事的。本使即为皇城司的管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要为官家分忧。尔等尽管动手,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苏芷!你不得好死!你杀人无数,日后定有报应的!”
  “好啊,那我就在这儿等着报应不爽。”
  班直还是被拖下去了,这一回,没了嘈杂的辱骂声。
  苏芷杀鸡儆猴,逞了一回威风。
  待办完差事,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好在苏芷杀伐果决,没扯嘴皮子,若是心不黑,这回的难关只怕没那么好渡了。
  作者有话说:
  ①都知,宦官官职,正六品。
  ②押班,女官官职,正六品。
  ③班直,御前侍卫,殿前司管,巡逻宫闱之用。
  ④长行,军士
  苏芷是皇城司使,人称苏司使,简称,私设,勿在意,架空文。
  宝宝们,灯灯回来更文了,大概率会长期更新下去。
  本文目测会一点点长,看起来。
  纯架空,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是我的私设,包括官署职位。


第一章 看起来严肃,其实就是个甜饼日常+破案+权谋,还是很有意思的~
  不喜欢文按叉叉,请不要骂我,真的很玻璃心,甚至会哭一晚上!!!
  好哒,其他就没什么了,有考据引用古籍的地方,会标注一下出处。
  我的崴饽是:Dear草灯大人
  以及封面底图和字体,美工大大均已购使用版权。


第二章
  火,连天大火。
  宫阙里的填炉香料被焚天炽地的火席卷,散发出浓郁的馨香,有股子荒唐可悲的况味。
  沈寒山讨厌那一日的香气,混杂血腥味,渐渐由香烟,幻化成了催人作呕的恶息。
  入目,俱是累积得高高的惨肢断臂。
  好似筑造的摘星高塔,摇摇欲坠,毁于一旦。
  沈寒山和母亲走散了,忠仆也不曾寻到他。
  他满目疮痍,第一次忘了陈规教礼,莫名瑟瑟发抖。
  这是服从与忘本,沈寒山羞赧不堪。
  可他,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呀。
  恍惚间,沈寒山被一个男人拉起,没被烈火吞噬殆尽。
  万幸,他捡回来一条小命。
  ……
  沈寒山从梦里惊醒,他睁开漂亮的凤眼,狭长浓密如兔毫的黑睫微微发颤。
  昨夜熬了一宿分析折狱案卷,不得好眠。他看了一眼梁枋上的烟琢墨石碾玉旋子彩画,沥粉漆金的纹路本该清晰,此时却一片昏暗,想来已经入夜。
  再一看莲花漏,果然是戌时了。
  他迷迷蒙蒙回魂,想到苏芷少时同他抽噎,说她打小就没怎么见过苏父,如今不记得苏父的模样了。
  沈寒山没作声,也没告诉她,他还记得。
  大理寺临昏散衙,如今超出这样多的时辰,估计衙门也就他一人还在。
  沈寒山阖上案卷,小心起身。
  刚要动弹,大理寺少卿冯正却从屋外进来。
  他抖落满身雪,一见沈寒山便笑:“沈廷尉,你醒了?”
  沈寒山事职大理寺卿,正三品,可着紫色公服,佩金鱼袋。
  闻言,他温文一笑,道:“倒是让冯少廷尉见笑了。明日休沐,又是立冬,怎么不先家去?”
  沈寒山不傻,知冯正虽年长他十来岁,却不敢越级当差。上峰还在秉烛夜读,他怎可图一时享受先下值离去。
  人既然已在等了,那沈寒山也领受他的情,慰问一声,表示知晓冯正的勤勉。
  果然,冯正答道:“有一桩案子还需复审,故而一时忘了时辰。”
  “宵旰忧勤是好,但也要多照顾身体。时候不早了,本官也先家去休憩了。”
  “沈廷尉慢走。”
  沈寒山颔首,将圈椅上的出锋狐毛淡橘长褙子披上肩头,冒雪出衙门。
  这样大的风雪,本该坐青帷小轿来大理寺衙门的,奈何沈寒山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宅院也算近,便一直都步行上值了。
  最要紧的是,他同皇城司使苏芷住在同一条街巷里,两家彼此还是邻里,偶尔回去,还能蹭一蹭苏芷车轿,节省下不少银钱。
  苏芷也是个气性大的,知道被沈寒山占便宜后,再也不肯坐车轿了,就是腊月寒冬也打马入宫,在沈寒山面前显摆,扬长而去。
  这一回,是苏芷失算。她怕冻着自个儿爱马荔枝,没骑马出门,而是从车马行里包了小轿送行。
  今儿处理事务留得晚了,好在明日苏芷也不上职,可以好生歇息一回。
  她松了一口气,正要暗喜,却见轿帘微卷处,露出一个熟悉的人影——竟是沈寒山吗?
  苏芷浑身一颤,压低声音,朝外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