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鸾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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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必知鸾夙之意。」

坠娘俯首瞧着地上语气铿锵的女子,终究叹了口气:「我又如何舍得罚你了?即便狠下心重罚,只怕外头那群客人也不舍得。起来吧!」

鸾夙捏着裙裾从地上起身,感激之言尚未出口,却见一个丫鬟急急匆匆朝自己跑来,边跑边道:「坠妈妈,大事不妙!镇国王世子与国舅之子,为了争夺鸾夙姑娘初夜,已经在堂上打起来了!」

这一次他也恼了,连忙将云辞从地上扶起,焦急地问道:「挽之,你哪里不舒服?腿上还有力气吗?」

「我没事。」云辞倚着沈予的搀扶站起来,脸色依旧不大好。

沈予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了两粒药丸。云辞毫不迟疑地送入口中,吞咽而下。

沈予这才转首看向□初,额上已是青筋暴露,对她厉声呵斥道:「你还杵着做什麽!赶紧去推轮椅过来!」

□初被沈予的暴怒震慑了一瞬,连忙起身往书房方向跑。

与此同时,云辞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蹙眉对沈予道:「你疾言厉色什麽?她并不知情,是我自己要走路的。」

沈予闻言,愧疚之馀更添恼怒。他眉峰紧蹙,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已变得深邃而严肃:「你逞什麽强!若不是我随身带着止疼药,你怕是要疼死在这里!」

云辞别过脸,不去看沈予的愧疚与惊怒,目光淡淡不知落在何处:「是我私下停了药。」他沉默一瞬,又补充道:「我不想一辈子依靠轮椅与拐杖。」

「挽之……」听闻此言,沈予几乎要落下两行男儿清泪。多年前的历历往事再次涌上心头,那种自责丶愧疚与亏欠,无人能够体会。

他沈予自问光明磊落,生平唯一的混账之处便是风流成性。除此之外,也算称得上顶天立地,在这京州城内,向来是别人亏欠於他。

欠他的钱,欠他的人情……然他唯独欠了一人,竟是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大熙王朝自开国以来便荣授的离信侯府,迄今已传承数百年的离信侯府,南北两国君主都要给以三分薄面的离信侯府,这唯一的嫡出世子,被他年少时的一个玩耍之举给毁了!

每每想到此处,沈予都恨不能残废的是自己!如果要他付出自己的生命来换回云辞一双腿,此刻他会毫不犹豫!

可终究是没有这个「如果」。

他便也只能时刻活在痛苦与自责当中,还连累了文昌侯府上上下下,欠了云府天大的人情债。

哪里又能还得清呢?「文昌侯」的爵位不过是南熙君主所赐,北熙是不承认的。又怎比得过数百年的政商高门,南北两国都费心拉拢的离信侯云府?

自己近年来流连烟火之地,以美色与美酒来自我麻痹,归根结底,这便是最最根本的缘由。

深得神医的真传又如何?潜心研制疗方又如何?沈予不求起死回生的妙手,只求能治好一个人的一双腿。

但到底只是个奢侈的妄想。

第6章:挂牌之夜(二)

「什麽?」坠娘闻言,立刻蹙眉惊呼。

那传话的丫鬟此时已一阵风似的跑了来,边喘气边点头:「千真万确!」

彷佛是为了应证丫鬟的话,大堂方向忽然响起了喧哗之声,且愈来愈大,愈来愈嘈杂,待到坠娘反应过来,已能隐隐听闻器皿落地的声音,想来应是有人开始丢盘子丶摔桌子了。

从前闻香苑里亦曾有人闹过事,然而皆是小范围,且客人身份并不贵重。此次若当真如这丫鬟所言,乃是镇国王世子与国舅之子相争,那他们当中任何一人都不是闻香苑敢开罪的。此事倘若不及时处置,只怕整个闻香苑上下都要遭殃。想到此处,坠娘面色已变:「我去看看。」

鸾夙亦有些担忧:「我随你去。」

坠娘朝鸾夙摆了摆手:「此事本就因你而起,你若去了,才是乱上添乱。好好在房内候着!」言罢又指了指那丫鬟:「你随我去。」

丫鬟点点头,忙跟着坠娘一路小跑而去。鸾夙听着愈渐增大的吵嚷之音,已能想像出大堂此刻到底闹成了何等模样,心中不禁有些自责。鸾夙缓缓推开自己香闺的房门,唯有祈祷今晚之事勿伤人命,否则她的罪过便大了。

至此一刻,鸾夙才深深感受到了七年半前,她阴差阳错来到闻香苑时,坠娘曾对她说过的那番话。

世间红颜,皆是祸水。

鸾夙坐在僻静的屋内,还能听得屋外的动乱声,直至半柱香後才渐渐平息。鸾夙心中有些忐忑,隐隐希望她的挂牌之事会因今夜这一场意外事故而延迟,甚至取消。

只是事与愿违,又过了半柱香,坠娘却已到了她屋内。鸾夙见坠娘面有愁容,关切问道:「可有伤亡?」

坠娘摇了摇头:「国舅之子擦了些皮肉伤,镇国王世子倒无大碍。旁的客人有些轻伤,我已命几个姑娘招呼住了。」

鸾夙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如此甚好,否则我的罪过便大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此事,坠娘立刻斥责道:「你在闻香苑已有七八年光景,难道还没学会如何为人处事吗?你连一间妓院的客人都相处不来,日後何谈在王公贵族之间周旋?!」

鸾夙从未见过坠娘如此声色厉荏,心中自责之意更盛:「是鸾夙不争气,辜负了坠姨的教诲。」

坠娘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之人,她瞧见平日里心高气傲的鸾夙已服低认错,怒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