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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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有些高挑的女人穿着黑色连衣裙,脚上的红色细高跟和她那张过于艳美丽的脸一样,与周遭格格不入。
  她的话明显是对秋千上的人说的,但迟迟得不到回音。
  女人却丝毫不介意,抱在胸前的手落下来,施施然走到姚岸面前,低头对他说:“你就是姚岸吧,我叫于绾。”
  姚岸轻轻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
  他不喜欢这种似有若无的刺鼻香水味和压迫感,不论有意无意。
  于绾自顾自笑了笑,红唇一张一翕,指向另一头:“喏,他叫见颀。”
  姚岸不想表现出任何兴趣,视线也没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动了动脚趾。
  “是姚见颀。”
  姚辛平从后走来,与于绾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笑着。
  姚岸看见了,也不说话,捏紧拳从他们身边跑过,姚辛平将他兜了回来:“一点礼貌都没有。”
  姚岸闷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喊了句爸。
  “还有呢?”姚辛平沉声问。
  “……”
  姚岸使劲挣了挣,姚辛平的手却牢牢捏着他的肩骨,怎么也挣不开。
  他发狠地看向姚辛平。
  姚辛平一怔,用力地将他掰过来,姚岸在原地踉跄了一下,被于绾扶住了。
  姚岸瞥见她的红色指甲,几乎立刻掸开了那只手。
  姚辛平快步上前,手臂上冒起了青筋。
  要打就打,赶紧的。
  姚岸咬着牙想,躲也懒得躲了。
  姚辛平却没打下来。
  不对,他是想打来着,但没来得及。
  身后“咚”的一声闷响打断了他。
  秋千上的人摔了下来。
  空空荡荡的秋千还在颤晃,姚辛平和于绾蹲跪在地上,急声呼喊着。
  姚岸立在角落里,发愣地看着那只垂在地面上,微微痉挛的手。
  从刚刚那声响听来,应该是撞到了头。
  肯定很疼。
  姚见颀被扶在于绾怀里,身体轻蜷,紧闭的双眼上睫毛颤动。
  “见颀,痛不痛?”姚辛平担忧地问。
  姚见颀一声不吭,不知道有没有意识。
  姚辛平一下着了慌,高喊了几声,正要把孩子从于绾怀里抱过来,一个人却岔进了他们中间。
  姚岸托起地上那只手,往虎口处狠捏了一把。
  “你……”姚辛平不知他在做什么。
  姚岸无心解释,正了正拇指,使劲用指甲凿了进去。
  那只小手终于在他掌心跳了跳。
  姚见颀抬起眼皮,循着痛感望向姚岸。
  他神色麻木,但这一回,他确确实实在看着自己。
  姚岸松开了他印记斑斑的手。
  于绾和姚辛平同时放下心来,于绾把姚见颀往怀里搂了搂,不忘对姚岸投去感激的目光。
  姚见颀偏开头,避开于绾的怀抱,撑着坐直身子。
  他缓缓呼吸几口,沉默着站了起来,不带蹒跚地后退,转身拉开门,关上。
  姚辛平还要上前,于绾却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姚辛平叹了口气,回头去寻姚岸,却也不见了踪影。
  小小的四方餐桌上摆了个直径不小的圆木板子,化身成了一个圆桌。
  十个白瓷高沿碗里是清一色的荤菜,肉类未经细切,蛮劲实在,浸在快漫出来的汤汁里。
  不时有筷子碰到碗壁的轻响,砸吧嘴的声音,竹椅发出陈年的咯吱,还有桌脚赖着的野猫黏腻的唤唤。
  姚岸夹起面前的一块排骨,在桌下晃了晃,扔到了门口。
  野猫“喵呜――”一声,凭着三条腿蹭到了门口享赖美食。
  那猫的腿是被捕兽夹给啃了去的,拖着伤到了他们屋前,姚奶奶把它留了。
  手背冷不防被重重敲了一下。
  “怎么还这么拿筷子。”姚辛平道。
  姚岸不作声,依旧操着握笔的捏筷姿势,把整张脸都埋在碗里,饭粒飞溅。
  “……”姚辛平不好发作,咳了两声,冲父母说,“爸,妈,你们平常管他太松了。”
  姚爷爷充耳未闻地品汤拈菜,哈哈两声算作回应。
  “懂得张嘴吃饭就行。”姚奶奶发言了,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旁边的于绾和姚见颀。
  于绾坐在餐桌旁依旧格格不入,虽然很给面子地陪吃,但吃的全是肉夹缝里那点佐料都不算的菜根。
  姚见颀也在吃,但一口菜都没夹,吃的全是白饭,好像没有味觉。
  于绾闻言也不觉尴尬,稍微扫视了一下餐桌,夹了一块瘦肉给姚见颀,又往自己碗里拈了一大块肥肉,从容地咬了一口。
  还不如猫呢。
  姚岸在心里替这母子俩摇头,大咧咧舀了一勺肉汤,美滋滋地嘬起来。
  “没要你吃得像抽水机。”
  姚岸头上挨了奶奶一掌,汤汁差点从鼻子里喷出去。
  澄黄的光柱嵌在了门板和窗子上,云层和山峦后边,夕阳像蜡一样燃烧融化。
  小客厅里,长辈们OO@@交谈着,姚岸什么都听不到,耳边都是“唰唰”的水声,他正拿着竹篾刷一口大锅――逃了早上的,晚上的自然躲不过。
  烧开的水灌在锅里,热气腾腾跟蒸桑拿似的,姚岸干脆把背心脱了,擦了擦汗,哼哧哼哧地甩起水来。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把最后一瓢清水从锅中舀出,确认没有漂浮的油星后,屋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的震动。
  他撂下东西,磨蹭了一会儿才踱到门边,姚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