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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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套,然后举起椰汁,做碰杯状。
  宁跃还低落着,不想跟他整这出,可吃人手也会软,他妥协地同他一碰,看那人多高兴似的把椰汁喝出来白酒的劲头,更咽不下这口气了,凭啥啊,现在他才是爷!
  宁跃把杯子往桌上一掼:“你听好了!”
  陆非舟毫无惧色:“嗯?”
  “不稀罕,以后不要给我带。”
  “想给你带。”
  宁跃憋出骂人的话:“……什么毛病?”
  “以前我也让你不要带,你还不是锲而不舍。”
  “哦,所以现在还给我?”
  陆非舟失笑,重复道:“是想给你带。”
  宁跃咧嘴:“话好听。”
  “是真的。”
  “鬼才信。”
  陆非舟无奈:“你这么瞧不起自己么?”
  宁跃戴上手套,愤愤地抓起一只辣翅,唇却紧紧抿着,像是舌尖上滚着一刃刀子,一张口就会割出淋漓的鲜血。
  陆非舟敛起笑,他看着宁跃闷头啃翅膀,缓慢而认真地对他说到:“我也没有瞧不起你。”
  “哦。”宁跃顿了顿,舔舔唇,“鬼都信了。”
  陆非舟无声叹息,他道歉到:“对不起。”
  宁跃:“……”
  情绪猛冲头顶,他扔下辣翅又胡乱摘掉手套,皱着眉吼道:“干嘛啊你要!上次装神弄鬼吓唬我,这回又莫名其妙!存心的吧你!就不怕把我惹毛了我涨你房租吗?!”
  吼到话尾时宁跃站起来就要回屋,咬过翅膀的唇舌麻麻辣辣,他怕他就只能硬气这么一会儿,再多一秒就会绷不住,就会唇发抖、声打颤,会特别没出息的漏出哭腔。
  还没逃回房间,手腕就被紧追而来的陆非舟牢牢拽住。
  宁跃挣不开,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挣扎也有没用,三脚猫的架势被悬殊的力量轻松制服,前后不过几秒钟,他就被压着手臂摁在了门板上。
  “你有病啊!你要干嘛啊!”
  “要跟你道歉。”
  “你这像道歉吗!你道什么歉啊?你刚不是对不起了吗?你起开!你撒手!”
  陆非舟不仅没有放松力气,反而更加贴近,他沉声道:“别动。”
  宁跃气得脸红脖子粗,邪了门了,流年不利,他红着眼骂:“王八蛋!”
  “宁跃---”
  “你还是这么狂妄自大,你厉害你能耐,那你租我房子干嘛,你倒是自己去买房啊!你来我面前显摆什么!你是不是有毛病!”
  眼泪果然不争气。
  陆非舟被他哭懵了,看他黑眼圈红眼眶又大颗大颗地掉眼泪,可怜得跟什么一样。
  “你撒手。”提着的那口气散掉了,宁跃颓败得一塌糊涂,“你松开…”
  “宁跃,”陆非舟用温柔的声线安抚他,“你跟我说说话。”
  “…不说,都说过了,没什么好说的…”
  “说一说。”
  宁跃好烦他,骂他:“你有病。”
  “嗯,我有。”
  宁跃鼻子更酸了:“你是王八蛋。”
  “我是。”
  陆非舟想着,该松开他了,说不定已经将他抓疼了。
  可怀抱才刚刚贴紧,就被奋力挣开,宁跃嚷到:“你搞什么!犯病了来使劲儿恶心人吗!”


第八章
  气氛说不上来。
  之前那么多天的相安无事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陆非舟被推得后退一步,他垂着双手,目光落在那瓣被咬出血珠的嘴唇上,他又靠近回去,将狼狈到冒出鼻涕泡的人抱进怀里。
  这回宁跃没有反抗,他并不想陪陆非舟演什么琼瑶戏。
  长久的静默蔓延在充满香味的空气中。
  陆非舟轻声道:“再说说话,说一说。”
  宁跃就说:“我今天,收拾屋子了…”
  “嗯。”
  “我睡到下午四点才起来,本来中午就该起来的,又睡着了…”
  “然后呢。”
  “然后我,不要的都扔掉,扔了好多东西…我还踹翻了垃圾桶,里面有泡面汤…”
  绷紧的身子渐渐放松,宁跃闭着眼回顾大扫除:“我好久没有收拾过屋子了,家里的垃圾袋都要不够我用。”
  陆非舟表扬道:“收拾得累不累?”
  又一次陷入沉默。
  陆非舟松开怀抱,主动退开一步远,他看宁跃用袖口擦擦鼻涕,再用自嘲的语气问他:“你不说我吗?”
  陆非舟没有回答他。
  宁跃抬起通红的眼,继续道:“不批评我懒吗?不教训我毛手毛脚做什么都做不好吗?”
  才擦掉的眼泪又沾湿下巴,宁跃倔强地追问:“一直要我说要我说,不就是等着看我有多糟糕再跟我赐教吗?”
  陆非舟在心里苦叹。
  上一次见宁跃哭,是分别时,一起站在大厦天台上俯瞰鸢兰。长街高架上川流不息,满眼是繁华、是奔忙,耳朵却听不见喧嚣,像是盛大而磅礴的背景图。
  宁跃伸出手,不打招呼地就从他的衣兜儿里拿走一包烟,天台风大,很快将烟味吹散。
  “哥,你不知道我会抽烟吧?”
  陆非舟皱着眉,放在以前他怎么敢这样造次,总是虚心又小心,是个愚笨又乖巧的小跟班,给他带来无数头疼的麻烦,操心永远比省心多得多,被他默默嫌弃成一个累赘。
  陆非舟很烦他,乖巧在愚笨面前根本没有分量。
  “我半年前开始偷偷抽的,抽多了就会了。”宁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