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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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占据”种源。传说很可能是真的,而且御风者所预言的威胁都迫在眉睫。他觉得必须严肃对待。同时,艾瓜因仍然没想好如何准确理解“占据”的意思。
他自己也有个计划,但和议会的计划大相径庭。
之前他就在听过种源圣塔的谣传,不过那些流言就像其他许多东西一样,大多已被人遗忘。直到阿鲁娜的叙述将它们唤醒了关于它们的记忆,并使得他们有了更多意义。
在迈阿密附近,小队遇见了数以千计的鳗鱼。它们有如曼妙的银色缎带一般飘动,最长的甚至有五米。多亏简洁的鳍以及尖尖的口部,它们才能在水中灵活游动。
小队往深海里潜去时,看到了一列基桩的痕迹,这些曾经是人类的公路的支撑。他们沿着这条痕迹继续前行,来到一艘沉在海底的商船。半埋在沙里,锈蚀的巨大船身是五颜六色的海草的理想生长环境。腐朽不堪的沉船周围散落着各式的雕塑,上面覆盖着成片的海葵、海藻和海星,下面是十厘米厚的如地毯一般铺开的红色海草。
他们决定就在这里停下,建起泡屋并休整一番。

古记录盘5(来源:维基百科片段)
无论谁想访问种源圣塔,都得通过四道门:先是圣塔入口,接下来是走廊中的第二道门,还有更深处的两道气密门。
这些门的钥匙经过特殊处理,不同的钥匙可以打开不同的门,不过并非所有的钥匙都可以打开全部的门。
而运动传感器遍布此处。
一件艺术品让你能在几公里外就瞧见圣塔:塔顶和入口出覆盖着高反射率的平面镜和棱镜,它们出自艺术家德威克·桑尼之手。在极昼的时候,反射的太阳光让它成为一个信标;而极夜时它是五光十色的:200条照明光缆让它的颜色能够从松石绿到纯白任意变换。

选自修复版《萨夏耶编年史》
旅程的第三天,大家正吃着甲壳和软体动物混珊瑚粘液酱做成的晚饭时,蔡勤抬起了头。
他们扎营的地方在一片珊瑚之间,这些珊瑚撑裂了公路表面,并侵入了周围的建筑。水下的老街道被亮绿色的苔藓所淹没。
“你们也听到了吗?”
他们全都转身面对那些石块废墟。最顶上依稀可见摩天大楼废墟的模糊轮廓,如古代飞机一般大小的蝠鲼穿梭其中。
一开始阿鲁娜的听觉系统没捕捉到任何声音振动,除了驭水者们磨牙的声音。紧接着阿鲁娜惊跳了起来,她也听到了那低沉的、重复的悲歌。起初那声音似乎很哀伤,后来声音强度发生了稍许变化,变成了哼声,不时夹杂着口哨声和嘟哝声。
阿鲁娜睁大双眼,辨认出几公里之外有一对兆鲸游过。她猜测前面的那只是雌性,跟在后面的那只是雄性。雄性兆鲸正向雌鲸演唱复杂的求偶歌曲。
“它们正朝北去。我们最好抓紧时间……”
卡妮亚说,艾瓜因开始收拾他们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阿鲁娜转身询问正帮助父亲收拾东西的卡妮亚,蔡勤则着迷地倾听兆鲸催眠的旋律。
“我知道这首曲子。来自不同地区的兆鲸的歌声都不一样,而这首的频率是68Hz。看看它们吧,那可是地球上最大的生物。”
“不,它们并不是最大的……你应该去看看巨杉,那些树能长到一百多米高,总重能达到200吨。”
艾瓜因睁大了眼睛盯着阿鲁娜。
“高地上有巨杉?”
“它们是嵌合物种,生来就能抵御恶劣气候。在乞力马扎罗山上,我们有三株。”
驭水者们将阿鲁娜送进密封舱安顿好,并收起了自己的泡屋。蔡勤拿出了一些细绳,并打手势说:“我们用绳子勾住它们。它们能带着我们走,我们就能节约一天时间。”

节选自修复版《萨夏耶编年史》
在第七天的黎明,越过磷虾海域,阿鲁娜看见了峡湾的入口。
不一会,遮掩在茂盛的水下生物之后的东西露了出来。她看到了令人振奋的景象。
艾瓜因给她看的古记录盘里的图像和她小时候见过的那些一模一样:御风者学院的墙壁上和太阳树主族的花冠上曾涂满了各种描绘种源圣塔的素描、绘画以及涂鸦。
她的族人面临两难的困境:要么把孩子们送去搜寻种源圣塔,要么按兵不动,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个弥天大谎。换句话说,要么慢慢削弱主巢,要么眼睁睁看着它在几代人的时间里轰然垮塌。
老坎德莱姆曾经向她解释过,他们之所以决定保留伟大飞行的仪式,是因为只有重视传说的重要性,才能在留下的人中激起“士气”。至于传说是否真实,已经不重要了。
由于伟大飞行的缘故,御风者的预期寿命比他们的祖先短得多。不过他们将性成熟提前,部分克服了这个不利因素。
他们通常在青春期就会生育下一代,因而他们的人口并没有像长老们预言的那样锐减。最强壮的个体由于要参与风险巨大的伟大飞行,可以免于生育。坎德莱姆曾有一句名言:“养育一个英雄好过养育一个孤儿。”
然而,也可能是第二次生态改造中,御风者的自然选择被加速了,以期产生更加耐辐射的后代。
御风者们明白,他们是转基因生命,并演化得能适应一个极端而不断剧变的环境。而一个使环境再次剧变的机会就在阿鲁娜面前这座被重重守卫着的种源圣塔里。
阿鲁娜和小队其他人保持队形,朝圣塔靠近。蔡勤突然意识到,他们脚下互相交缠的植物体正在迅速上升——那居然是个庞大的巨藻包囊。
“如果我们不快点,入口就要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