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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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处都是烟灰,事故发生时,您的手头还夹着半截正在燃烧的烟吧?当车子偏离行驶道路后,您在惊慌之下来不及扔掉烟头,让它把方向盘套子烧煳了一块,绒布上的灼烧处还留一丝余热。棉质纤维也没完全硬化,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您的右手中指或食指上,应该也有烟头留下的烫疤。”
  壮汉下意识将右手往身后缩了缩,梗着脖子辩解道:“就……就算是我开的车,你凭什么说我是酒驾?”
  冷阳瞥了一眼鼻尖跟前的壮汉,牵起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您身上这股浓重的女士香水味,是为了掩盖酒气,临时喷上去的吧?这时候天上还下着小雨,刘先生舍得把爱车四门敞开,不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需要把车内的味道尽可能散发出去吗?”
  刘国梁的嚣张气焰顿时消散了几分,凭着余下的几分怒气硬撑,也不会乖乖就范,上前一步揪起冷阳的衣襟就要耍横,“你他妈少在这儿扯淡,你们要是想抵赖不赔,我就敢去砸了惠泽保险的招牌。”
  冷阳任由对方扯住衣领,不慌不忙将手中的一个小东西塞到壮汉手里,附身朝他耳语了几句。
  对方的神情明显呆滞了片刻,他迅速把那东西塞进口袋里,放开了抓着冷阳衣领的手。
  “你们就是想推卸责任,我马上打电话投诉你们公司!”
  女人从包里掏出手机,江逸飞忍不住没好气地说:“刘太太,在投诉我们之前,你先打电话报警吧,多简单的事儿啊,让警察来做一酒精测试不就清楚了吗,如果是我们冤枉刘先生了,那刚好能帮他洗脱嫌疑。”
  “算了,咱走吧!今天算我倒霉!”
  “老刘你……”女人朝江逸飞狠狠翻了个白眼,转而瞪向自己的老公,冷哼一声道,“哼!没出息的东西,这么点破事儿都解决不了。就知道窝里横!”
  “刘太太您别生气,本着客户就是上帝的服务准则,我们可以帮忙联系一下可靠的修理厂。保证物美价廉喔。”
  壮汉没搭话,但也没敢再去看女人那张黑沉沉的脸,他烦躁地朝江逸飞摆了摆手,“你们走吧,这车我自己喊人来修。”
  回公司的路上,前面开车的江逸飞忍不住好奇,望着后视镜里低头扒拉手机的冷阳问:“哥,你到底跟那家伙说了什么呀,他竟然肯就这么算了?”
  “没什么,我只是给了他一只从副驾驶垫子上捡起来的耳环罢了。”
  “什么……啊?”
  “刘先生虽然表面嚣张,但实际上是他老婆占主导地位。你看刘太太身上的绿色风衣,是刚刚上市的GUCCI春季新品,背的那款小肩包,也是LV的经典款,虽然不是特别名贵,但对于衣着普通、抽18一包的软盒黄鹤楼、座驾为普通雪佛兰的刘先生来说,消费层次高下立见。”
  江逸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这跟耳环有什么关系?”
  冷阳抬起头白了丈二和尚一眼,“刘太太衣著名贵,却没有打耳洞,但我捡到的那只耳环造型夸张,做工粗糙,一看就是百十块钱的普通饰品而已,适合年轻女孩子佩戴。你说,能留一只这样的耳环在刘先生副驾驶里的人,会和车主是什么关系?”
  “厉害了我的哥,这推理能力杠杠的,你不去做警察简直可惜了!”
  “其实我也只是赌一把,谁知道刘国梁真和耳环主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你为什么就这么优秀?”江逸飞朝着后视镜甩了甩大拇指,车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也跟着晃了一晃,“据说你当年考的是公安大学,后来却学了金融,现在做的又是保险理赔,真是离警察路越走越远了。哥,你当初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啊?”
  冷阳划拉屏幕的手指一顿,愣了半晌道:“好好开你的车,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可不想给自己也报个理赔单。”
  江逸飞作为最后进入理赔部门的新鲜血液,自然由冷阳带着他工作,是个刚出校门没几年的愣头青,原本就性子活泼,爱笑爱闹,整天一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样子,但好在头脑灵活,悟性高,很快就成了冷阳得心应手的搭档。二人一冷一热,一动一静的气质互补互利,在平时工作中配合得相当默契。
  “人家就是好奇嘛。看你紧张兮兮的样子,莫非真的有隐情?”
  冷阳按下车窗,外面还下着小雨。清冷的空气裹挟着雨丝灌进车子里。他不由拢了拢身上的薄风衣。
  “啊哈……我知道了!看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一定是那时候沉迷谈恋爱,无心学习。”江逸飞说罢,还不忘回头朝冷阳意味深长地一笑,“男人嘛,理解理解,谁还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冷阳朝江逸飞丢过去一记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他看到屏幕上的电话号码,不由得皱起了眉。
  “刘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理赔?刚刚我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酒驾事故不属于保险理赔之列,恕我无能为力。”
  “人身意外事故险?是关于您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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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先生,江先生,刚刚实在不好意思,望二位见谅,我确实是酒驾事故,但并不是为逃避责任,只是我女儿的案件有点特殊,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为她寻找一个可靠的负责人。”
  惠泽保险中心理赔部的会客室里,刘国梁握着冷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