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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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们滚得远远的。――这么说会有失古礼吗?”

脏乱……

汤玛士说的是房间,但莱姆认为他的意思也包括身为雇主的自己。

莱姆的头发又黑又密,像二十岁的人――尽管他已经两倍于那个年龄了。然而,它们却乱蓬蓬地纠结在一起,亟需梳洗修剪。他脸上黢黑的胡须已经三天没刮,看上去脏兮兮的。他常常会因为耳朵刺痒而从睡梦中醒来,这表示那里的毛发也该修理了。莱姆的指甲很长,手指甲和脚趾甲都一样;他身上那件难看得吓人的睡衣,已经连续穿了一个星期没有换过。他的眼睛细长,眼珠深棕色,嵌在他的脸上显得相当漂亮――不知是情有独钟还是出自其它什么原因,反正布莱妮不止一次这么告诉他。

“他们想和你谈谈。”汤玛士继续说,“他们说这非常重要。”

“哼,听他们瞎掰。”

“你已经将近一年没见过莱昂了。”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现在见他?你把鸟吓着了吗?你要是吓到了鸟,小心我跟你急。”

“这很重要,林肯。”

“非常重要,我记得你刚才是这么说的。医生在哪?他早该打电话来了。我刚才打了个盹,而你又出去了。”

“你从清晨六点一直醒到现在。”

“没有。”他停顿了一下。“不错,我醒得很早。但后来我又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你查过留言吗?”

汤玛士说:“查过了,没有他的留话。”

“他说他会在10点左右来。”

“现在刚过11点。也许他临时被叫去出急诊,耽搁了一会儿。你想说什么?”

“你刚才打过电话吗?”莱姆粗声粗气地问。“也许他想打电话进来,而你刚好占着线。”

“我刚才和……”

“我说什么来着?”莱姆问:“看你生气了。我不是说你不能用电话。你当然可以。永远都可以。我只是说他可能会打电话来,而你刚好占着线。”

“不,你的意思是今天早上他妈的什么事都不顺眼。”

“这是你说的。你知道,有一种东西叫‘通话等待’,你可以同时接两个电话。我们早该申请一个。我的老朋友莱昂想干什么?他的职业棒球手朋友又想干什么?”

“去问他们。”

“我现在问的是你。”

“他们想见你。我只知道这些。”

“因为他们有事,非、常、重、要。”

“林肯。”汤玛士叹了口气。这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伸手拨弄着头上的金发。他穿着褐色长裤和白衬衫,系着一条蓝色的花纹领带,领结打得完美无瑕。当一年前他雇用汤玛士时,莱姆曾对他说,只要他乐意,他可以穿牛仔裤和T恤上班。但从那天到现在,他一直穿着得一丝不苟。莱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点让他把这个年轻人留用至今,但他确实这么做了。在汤玛士之前的看护没有人坚持过六个星期,这些辞职的人确切地说等于是被开除的。

“好吧,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告诉他们给我几分钟时间,让我先来看看你是否穿好衣服,然后他们就可以上来。就这样。”

“你没有问我就自作主张。真是太感谢你了。”

汤玛士向后退了几步,朝着狭小的楼梯向楼下喊:“上来吧,先生们。”

“他们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莱姆说,“你有事瞒着我。”

汤玛士没有回答。莱姆望着那两个人走上楼来。当他们一进入房间莱姆就先开口了。他对汤玛士说:“拉上窗帘,你已经打扰那两只鸟太多了。”

这句话的实际意思是,他已经享受够上午灿烂的阳光了。

第5节:如果我能对他说话……

说不出话。

嘴上贴着的胶带又臭又粘,让她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比起手腕上冰冷的金属手铐,比起抓在她双肩上的短而粗壮的手指,这种滋味更让她感觉到绝望无助。

那个出租车司机仍然戴着滑雪头套,带着她钻下一条阴暗、潮湿的长廊,穿过一排排管道和水管,来到一座办公大楼的地下室。但她不知道确切的地点在哪里。

如果我能对他说话……

T.J.柯法丝是一个玩得起的人。摩根?斯坦利公司三楼的母大虫。一个谈判高手。

钱?你要钱吗?我给你钱,很多很多钱,小子。多得数不过来。她把这番话想了十多遍,同时拼命想抓住他的眼神,好像她能把这番话输送到他脑子里一样。

求……求……你,她无声地乞求。她又开始想到她的401(K)退休储蓄基金(美国一项重要的保障退休人员收益的延税储蓄计划,约有四千两百万人参加,资产储备总值超过两万亿元。――译者),她可以把她的退休金全给他。欧,求求你……

她想起上一天晚上的情景:那个人看完焰火后转过身来,把他们拉下车,给他们拷上手铐。他把他们塞近后备厢里,然后重新开车上路。起先是粗糙的石头路和破烂的沥青马路,然后经过一段平坦的路面,车子又开上另一条坑洼不平的道路。她听见车轮急速转动时发出的呼呼声,知道车子正经过一座桥梁。然后车子又转了几个弯,又经过几段糟糕的路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似乎去打开一道栅栏或某扇大门。他把车开进了车库,她想。城市的喧嚣突然被切断了,而车子噗噗排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