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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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惊了前朝?”
  大有师弟摇摇头:“那小太监挺有眼力,悄摸着过来叫的人。”
  那就好。
  
  我在司天监里继续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就朝师父告了假。这位出了名的嗓门高火气大的司天监监正,一边骂我一边给我准了假,我那些师兄们又不知从何处给我寻了个轮椅来,不久之后便将我送出了宫门。
  我独自怅然地坐在轮椅上占着崇礼门门口的位置,等着我家的马车夫来推我回家,感觉成为了废人的自己很难。
  
  临进府的时候,我顶着个大脑袋朝隔壁探了探头――三年未见人气的高门府邸挂上了红绸,仆役们正洒扫得热火朝天。
  
  “我爹回了吗?”我收回目光。
  “老爷不曾回府,”门口的家丁对我这一身的绷带很是惊诧,“差人带了话,说是今儿个宫内设宴,要到夜里才能回来。”
  
  我点点头,遣了一脸关心的管家下人们回到自己院子里,吩咐丫鬟将我身上的司天监服换了一套日常的衫子。
  顶着个白森森的大脑袋接着又出了门。
  
  *
  
  到了朝云馆的时候,已经快过了申时。
  门口的小厮得福,也是朝云馆当家的弟弟,他同我相熟,见我这一副天竺高僧的行头愣了片刻。
  
  “哎哟我的大小姐,您这是怎么碰着了?”
  我摆摆手,轻描淡写:“看热闹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了一跤,看着}人,倒没什么严重的。”
  
  得福帮着家丁推着我的轮椅进了门。
  
  朝云馆是京城里的一家二流的乐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来的客人从平头百姓到高官大员都有,虽然这乐坊算不得顶尖,但朝云馆的歌舞伎们却公认长得是全京城里最好看的。
  ――而但凡是这种三教九流、看起来不大正经、一进门就会辱了我应家门楣的地方,我都很熟。
  
  朝云馆的当家邱大娘子,同我关系很好,每年生辰都要叫我来喝酒听曲,今年也不例外。
  
  刚进了门,几个姑娘便莺莺燕燕地上前迎接。邱大娘子仍在外采买,说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叫我等她一等。
  简单两句将我身上的伤糊弄过去,她们又簇拥着我进了二楼一间厢房――上楼的时候还费了好大劲,足有四个小厮帮手才将我的轮椅抬上去。
  
  此时厢房之中,姑娘们围在我轮椅前叽叽喳喳,登时教我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我半躺在轮椅上眯着眼假寐。浮翠给我捏腿、流丹给我捶肩、露红给我扇风、烟紫给我削梨、水碧给我弹琴、山青给我唱曲,周围还有七八个小姑娘……只要是现在得闲的,都围在了我这厢房里――温香软玉在旁,天上人间不过如此。
  若是这温香软玉不缠着我给算卦,那就更美了。
  
  “小吉啊,”烟紫率先开口,“你上次给我批的八字,不是说我今年红鸾星动,定能遇上如意郎君吗?怎么如今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眼都不睁:“如今几月?”
  她有些心虚地嗫嚅:“……三月。”
  
  我懒懒睁眼,从她手上接过一瓣梨塞进嘴里,有些囫囵地说:“好姐姐,你也知道这是三月,这一年还没过去一半呢,你怎么这么着急?”
  “烟紫是个昏的,你别理她,”流丹插话,“小吉你先给我看看我这今年的财运如何,能不能冲上咱们朝云馆的红牌。”
  我嘴里又塞进一块梨:“你能不能成红牌这我哪算得出来,你得找水碧问问她肯不肯让位。”
  
  一旁抚琴的红牌魁娘子水碧微笑着看她。
  ――然后摇了摇头。
  
  姑娘们在一起的话题总是说不完。我本身伤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就提不起劲,再加上又有姑娘们给我揉肩捶腿的实在舒服,原本只是阖目养神的我,却也不知不觉竟真的慢慢睡着了。
  
  *
  
  ――后来是被尖叫声吵醒的。
  醒的时候,天已大黑,我身边的姑娘一个也不剩,光留着我孤零零的躺在这厢房之中,一盏昏黄的小灯摇摇晃晃地放在屋子正中间,有些诡异。
  厢房传来连绵不断的尖叫声。
  
  我紧了紧眉,渐渐清醒,正试图要起身出门看看的时候,惊觉我现在是个瘸子。无奈只好自己不熟练地操控着轮椅,缓缓往门口挪去。
  好不容易推开了厢房门,只见到外面一片零落。
  
  这走廊之上,尽是桌椅摆设的碎片,东倒西歪,姑娘们四处逃窜着,尖叫声越发响了。
  我眉头皱的愈深,目光被对面的一个男子吸引过去。
  
  那男子此时正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在走廊上试图奔跑,撞的周围的东西七零八落,一身青衫已经成了胭脂色,鲜血正不断从他脖颈之处喷出。
  我心里暗骂一声,当场便要操控轮椅退回房间里去――这样的热闹,不凑也罢。
  
  可谁知这轮椅纹丝不动。我今日也是第一回用这玩意,原就不熟练,现下这一着急,这轮椅便直接卡在了原地,再动弹不得。
  那喷血的男子离我越来越近。
  
  此时我却慢慢镇定下来。
  说实在,我现在不镇定也不行,毕竟我是个瘸子,没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