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温度2:细节里的故事、彷徨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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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枪伤已基本痊愈。当月7日深夜,他从医院被秘密押送到大森战俘收容所,与其他甲级战犯关押在一起。
大森战俘收容所在战时是日本关押盟军俘虏的地方,盟军战俘曾在此饱受虐待。麦克阿瑟特别嘱咐时任收容所所长的美军上校塞尔维转告东条英机:你必须“享受”盟军战俘同样的待遇,过最低限度、最简单的生活(麦克阿瑟曾试图把东条英机变成“乙级战犯”,那样就可以接受美国的单独审判)。
1945年11月,根据《生活》杂志的报道,被关押在大森战俘收容所里的东条英机已经完全落单,没有其他犯人愿意和他一起散步、下围棋、进餐甚至谈话。《纽约时报》在12月报道,“没用的东条”已经同“巧克力”“香烟”“吉普车”等词一起进入日本人有限的英语词汇中,成为日本社会最流行的英语用词。
12月底,东条英机被转移到巢鸭监狱,5个月后的1946年5月3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开始了对东条英机的漫长审判。
法庭指控日本甲级战犯犯有55条罪状,东条英机占了其中54条,每个战犯都想与他保持距离,因此在法庭上和私下都没人和他说话。
54条罪状,东条英机全部否认,他做的是“无罪辩护”。1947年12月26日,东条英机被允许做自我辩护。这一天,记者云集,举世关注。《朝日新闻》东京审判记者团记录道:
不管怎样,这样一个战争的最高责任者、罕见的独裁者,用8000万国民的命运在愚蠢的战争中进行赌博的大赌徒的自白,举世为之瞩目,也是正常的。
东条英机的自我辩护四易其稿,长达20万字、220页,读了整整两天半。在辩护词中,他还是那些陈词滥调:日本没有发动侵略,只是帮助亚洲人民重建秩序;和英美开战是对方诱发的,日本是进行自卫战争。
当时的《朝日新闻》对他辩护的评价是: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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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做“无罪辩护”的东条英机
东条英机改完自己的辩护稿时,曾说过一句:“这下死而无憾了。”有没有遗憾,除了他自己,并没有人知道,但死的愿望,倒是被满足了。
1948年11月12日下午3点52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庭长韦伯做了历史性的宣判:
东条英机,65岁,东京人,历任陆军大将、陆相、内相、首相、参谋总长,处绞首刑。
东条英机从同声传译耳机里听到“处绞首刑”时,咧嘴苦笑了一下,随即卸下耳机,神色惨然地朝旁听席上扫了一眼,似是在找家属。
这次审判,除东条英机外,还有6名战犯被判处绞刑: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广田弘毅、木村兵太郎、武藤章,以及南京大屠杀的主要战犯松井石根。
宣判后,东条英机等7名死囚被关押在巢鸭监狱的同一栋牢房里,每人独囚一室,7个单间相连。无论白天黑夜,囚室里光照强烈的电灯一直长亮,室外由一名军官带领着8名美国宪兵负责看守,军官每隔一刻钟就会亲自查看一次所有的犯人。此外,卫生官还要定时为犯人测量呼吸、脉搏和血压等,防止他们生病或自杀。一旦发现他们有病,就会立即治疗,确保他们被执行死刑。
12月21日晚,东条英机接到通知:23日执行死刑。
随后他提出了两点要求:一是在最后一天要吃一顿日本料理,二是要与监狱的教诲师见一面。
22日,日本料理送来之后,东条英机只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他写了两封遗书,一封给家里,一封给世界。在给世界的那封遗书中,他依旧宣称日本发动战争是出于自卫。
12月22日夜,预定执行死刑前20分钟,东条英机及另外3名第一批处死的战犯——武藤章、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被带往监牢里特设的小佛堂听送终经。
执行前5分钟,东条英机把一串念珠和玳瑁边眼镜交给教诲师花山,托他转交家属。
随后,在美国宪兵军官的命令下,东条英机和其他3名第一批战犯一步一顿地跨上了绞刑台的十三级“死亡台阶”。上了台阶,他被喝令向监刑官站定,头部立即被罩上了黑色布套,接着,绞索套在了他的颈项上。
那时的东条英机,双腿在瑟瑟发抖。
一声号令,第一批4名战犯脚下的踏板被抽去,东条英机的身体悬空,开始抽搐。1948年12月23日0点10分30秒,东条英机被法医确认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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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被执行绞首刑的东条英机
早上8点半,被处决的战犯尸体被投入横滨久保山火葬场的熊熊大火,顷刻间化为一缕黑烟。
馒头说
东条英机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
按照东条英机留下的遗书,他对子女的要求就四个字:不语一切。
长子东条英隆,曾担任伪满洲国的警察,但和东条英机关系疏远,甚至曾以姓“东条”为耻。东条英机被关押在巢鸭监狱期间,曾托人传话要长子来见面,东条英隆的回答是:“还有什么可迷恋的!”
次子东条辉雄,就是前面提到过请求和父亲一起自杀的那个儿子,后来担任过三菱集团的副总裁和三菱汽车公司的总经理。每年,东条辉雄都要参拜靖国神社。1986年,板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