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块云片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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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弓搭箭,从巷外密密麻麻对准了自己。
  陆镜的冷汗顿时下来了。
  箭尖雪亮,在正午昭阳下闪狰狞的光。陆镜没想到薛南羽这样狠,居然在第二次见面就派出重兵手持杀器的堵他。这些刀箭可是真家伙,要是他胆敢像在夜里那样逃掉,□□齐发能把人瞬时打成个筛子。在这样强烈的实力对比面前,陆镜立刻就怂了。
  “好汉饶命!”
  他抛下剑双手高举。
  “别放箭!我投降!”
  他这番姿态可与流云郡一贯斗狠的风气毫不想像,惹得围观群众一阵哄笑。很快有个校尉出来,捡他的剑,再把他双手绑了,一路牵着他出得巷子。巷外停辆巨大马车,陆镜登车而上,长公子静静地就坐在里面。
  薛南羽依旧一身雪衣,拈着支白玉簪子,缓缓拨弄博山炉上袅袅而出的轻烟。陆镜一瞧见他的脸便低下了头。薛南羽不说话,陆镜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干耗着。眼见得帘外日影渐斜,陆镜终于熬不住了。
  “公子爷,先前是我错了,可否把这绳子略松一松?”他非常没有威仪地叫唤:“手快要废了,嘶~”
  薛南羽这才抬起他漂亮的眼睛,看过来,可说的居然是:“说说,是哪里错了?”
  陆镜:“……”
  这话让他真没法接。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当口还是低头服软为妙。
  于是他咽口唾沫:“不该打破屋顶逃走,该走大门才对。”
  “不是这个。”薛南羽低声冷笑:“你再想想。”
  陆镜简直要扑倒:“想不出。”
  难道要我直说,错就错在我与你那什么梦里人长一个相貌?
  或许是他脸上的抽搐太明显,薛南羽缓缓放下簪子。
  “真想不出么?”薛南羽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能解开的。”
  他认真看他,将手遥遥一指。
  “只要你运起剑气,轻轻松松,就能将束住你的绳绞碎。”
  陆镜低头看绳。这绳是用动物的筋做成的,上面隐隐有光华闪耀、显然附了咒术,莫说是人,就是海怪怕也不能“轻轻松松”绞碎。
  他不由苦笑:“我不能。我不过一个凡夫俗子,公子为何会认为我能自行挣脱这东西?”
  “凡夫俗子?”薛南羽微微一愣,随即抿了抿唇:“你不是凡夫俗子,你是上霄峰的御剑高足。这些微绳索,难不住你――”
  “我没去过上霄峰。”陆镜陡然打断他的话:“我姓陆名镜,镜子的镜子;没有白马朱弓,不是你要找的人――长公子,你认错人了!”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大,长公子的面上忽然失了血色。他怔忪地看他,陆镜在他目光中也突然失了勇气。把头一扭,陆镜不咸不淡地干笑笑:“不松就不松吧。反正在流云郡你最大,我就当在练功了。嘿嘿……”
  他本来想说些诸如“代付的酒钱来日再还”、“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之类的大话,此时只低头把玩被捆住的手指,是再不敢与薛南羽对上一眼了。薛南羽的呼吸也明显一滞。
  “我认错了?”
  长公子低喝,接着哐呛一声。
  “我这就看看,是不是真的认错了!”
  空气中忽然一阵尖锐的呼啸,杀气陡起。陆镜猛一抬头,赫然看到无数的飞剑朝自己迎面卷来。


第3章
  “!!!!!”
  这个人,真是铁了心要杀他的呀!?
  陆镜双手被缚,呼吸之间飞剑已至。他顾不得开骂,仰面摔倒就地一滚,飞剑尽数射.在地上,地面啪啦啦豁开一连串裂口。
  “你――”
  陆镜又惊又怒,坐起身刚要叱问,薛南羽一声冷笑,又是一片火红剑光朝他袭来。陆镜这次看清了,飞剑是从他身后发出的,显然不是一般的铁铸兵刃。
  御剑之术?
  难道薛南羽是御剑弟子?
  常人持凡铁无法与擅御飞剑的剑客抗衡,何况陆镜的剑还不在身边。他再次腾挪躲闪,处境狼狈不堪,薛南羽却仍冷冷看他,神情漠然,仿佛根本不关心他生死似的。
  “你真要宰了我吗!?”
  躲过第二波飞剑后陆镜狂吼。薛南羽没有言语,目光中只流露出三个字。
  ――运剑气!
  薛南羽是要他也御飞剑相抗,看来这对他要找的陆靖来说轻而易举。可陆镜并不是陆靖,他并不能拿出上霄峰弟子淬入骨血的剑气神兵。如今他既属凡人之躯,陷入一场莫名纠葛,就只能被捅出百十个透明窟窿吗!?
  陆镜是真怒了,他决定不再手下留情。御剑术再厉害,指使它的也不过是人,他只要辖制住御剑的人,就能迫他把剑气收了。
  大喝一声,他转而朝薛南羽冲去。
  车内本是狭小,他的骤然撞击让人猝不及防。啪的一声桌案倾侧,博山炉哐啷滚落。薛南羽也仰面翻倒,整个被陆镜压在了身下。
  “识相的,把它收了!”
  左肘摁着压住的人,右臂朝其颈下一勒,陆镜低喝。
  “否则我就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薛南羽看着他满面震惊,像是不相信眼前的人会做出如此举动:“你――”
  “你什么你!”陆镜继续摆凶恶姿态,朝薛南羽一个肘击:“给老子撒开!”
  他下手不重,只打算吓唬吓唬薛南羽。没想到长公子挨揍后咳了两声,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眸中也一片氤氲。陆镜几乎要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