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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中不上她的当,继续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你先让我相信,确认真有这么回事,再恭喜我还不迟。”

或许,那女声认为他已通过初审,有必要多说几句,便说:“你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也有许多人像你一样怀疑事情的真假,但是,你可以在网上搜索核实我们的电话号码。”

张建中忙用脖子夹着话筒,双手敲打健盘进行搜索,果然,在省政府内设的热线电话里找到了自己拨打的这个号码。

于是,在一个天还朦朦亮的早上,他跳上了公共汽车。于是,在九曲江桥断塌的瞬间,他随公共汽车扎进了九曲江。

车里的人鬼哭狼嚎。

张建中要自己镇定,他对自己说,你不会那么倒霉,不会那么短命,只要抓住扶手不让水冲走,就一定会获救!但是,江水很快涌了进来,很多人像鱼一样从车窗游了出去。

他也想像鱼一样游出去才发现,自己不会游泳。

第二章红旗县机械厂工人

醒来时,张建中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禁松了一口气,肯定是做了一个恶梦!

四周也才朦朦亮,翻了一个身,还想再睡一会儿,却透过蚊帐的缝隙看到墙上贴着的一幅画,那是一幅全中国人民几乎都见过的伟大领袖的标准画像,虽有些陈旧,但下巴那颗痣很清晰。

这是什么地方?

而且,在他记忆里,也很久没有挂蚊帐了。

他掐了一下自己,感觉痛,不是在做梦,就很认真地张望四周,房间很小,墙壁刷的是那种白石灰,挂着很老土的花格子布窗帘,有风吹来,帘角一飘一飘,便有很亮的光照进来。

天不是没有亮,而是屋子里的光线太暗。他一骨碌坐起来,发现自己还是习惯性地光着膀子睡觉,下身却穿一条比短裤还宽大的裤衩。

外面有人说话。

男的说:“还没起床呢?”

女的说:“再让他多睡一会吧!”

男的很不高兴,说:“太阳都晒屁股了。”

女的说:“今天礼拜天,又不上班。”

门却被很用劲地推开了,一个像老爸一样年纪的男人闯了进来,见张建中坐在床上发呆,就说:“还发什么呆?都快吃午饭了。”

一个像老妈一样年纪的女人追进来,往外拉那男人,说:“你吵什么吵?他昨晚很晚才睡。”

见张建中坐在那里,又说:“别理你老爸。你再多睡一会。”

张建中一点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明显感觉到,这两人把自己当他们的儿子了。然而,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都是很普遍的人,普遍得张建中曾在相片里看到爷爷和奶奶的穿着打扮。

难道自己真的掉是江里淹死了,穿越了,回到老爸年青时的那个年代?

床边是一张破旧的写字台,摆放着一个更陈旧的台灯,还有一本笔记本。张建中想,这一定是现在的自己记的日记了。

他想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什么年代?什么身份?都干过什么事?翻开笔记却发现,上面记的不是日记,像是从报纸杂志上摘抄的小说散文。

这也太幼稚了吧?谁还兴抄这些玩艺?

这也太娘了吧?一个爷们玩什么不好?竟学女孩子玩文艺。

“还不出来洗脸?”老爸模样的人在外面叫。

张建中发现自己的衣服挂在ι系囊鹿成希很普遍的白衬衫蓝裤子,穿上身,松宽得可以像旗样飘扬,不系皮带,裤子可以直接滑到脚踝上。

他断定,自己不再是张建中了。张建中的确扎进九曲江淹死了,现在的自己是另外一个人,穿越到了另一个年代,另一户人家。

洗脸的时候,他从洗脸盆的水里看到了自己,自己还是过去那个模样,只是发型不同,留着一个三七开的小分头。

他在“家”门外洗脸,自来水并没有接进家里,更像是一个公用的水龙头,这期间,有好几个人提着水桶来装水。

有人说,现在才醒啊?

有人说,昨晚开夜班了?

有人说,又在报上看见你的小说了。

张建中心儿跳了一下,想难道现在的自己是一个文艺青年?笔记本上的小说散文是自己写的,且还时不时能在报上发表。

装水的人只管说,更像是打招呼,也不一定要张建中回答,水桶装满水,便提回各自的家了。那是一个葫芦似的小巷子,住着十几户人家,许是礼拜天,太阳晒不到的荫影下,围了好些人在一张石板桌在下棋。

“将死了,没得救了!”有人洋洋得意。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可以回马救棋。”有人不服输。

“回马照斩!”

“你斩,你敢斩?”

“有什么不敢的?”

就听见很响的棋子磕碰声,再很响亮地叫道:“将!”

不服输的人叫起来:“张建中,你过来跟他杀几盘!”

张建中心儿又跳了一下,难道现在的自己也叫张建中?貌似全巷子的人都认识自己,只是自己不认识他们。

“你这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赢我。”赢棋的人嚷嚷。

“我赢不了你,但有人能赢你。”不服输的人底气也很足。

他见张建中还蹲在那里,就跑过来拉他:“快快,去把他的嚣张气焰杀下去。”张建中哪会下象棋?嘴里说,你们玩,你们玩。身子却往后缩,但那家伙劲大,连拖带拉,硬是把张建中拖到棋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