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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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班最后头那两个,怎么错都错的一模一样?”
  江夕迟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他。
  朝和他对上眼,一瞬间有些慌乱,他缩了缩脖子,像个极委屈的小鸡仔,有些迟钝地抬头看了眼上面的老师。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老师说。
  一阵哄笑。
  不少的目光聚到了他身上。
  朝有些木讷地收回视线,看着前面的江夕迟,对方已经扭过头去了。
  广播渐渐停了,排排列列的人变成蚂蚁朝四面八方爬去,朝这只小蚂蚁站在原地,呆呆的,不知所措的。
  和他一样没有动作的,还有江夕迟。
  那只蚂蚁回了下头,那只蚂蚁朝他走过来了。
  不过两步的距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朝心上。
  朝看见他十分宽大的肩,看见他有些瘦削的下巴勾成一条凌厉的线,听到他那惯常淡薄语调里好似隐隐夹了笑。
  “怎么,作业抄我的,体操动作也要抄我的么。”
  朝的脑子如同当机一般,脸倒是一下就红了。
  “我…我…”
  他支支吾吾,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江夕迟看了眼他,说:“回教室吧,快上课了。”
  朝于是放弃再解释些什么,跟在他屁股后面,垂头丧脑地进了教室。
  好像是有什么地方错了。
  朝是很想给江夕迟一个好印象的。
  但好像,总是事与愿违。
  他走在后面,心里不是个滋味,他盯着江夕迟那只垂下来的手,很想尝一尝握上去是什么感觉。
  他也的确伸出了手。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声。
  天要下雨,豆大的雨点不算温柔地亲吻着云朵,又倏然落下,砸出一个个水印,标记着大地。
  朝看着渐行渐远的江夕迟,又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
  如果指尖划过空气也能有声响,如果人在难过时老天也会唱歌。
  唱的大概总是一曲爱而不得。
  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他就能握住那只手。
  他站在楼梯拐角,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忽然意识到,自然界的任何两个物体,并不都是相互吸引的。
  雨下了很久,雷声轰轰。
  同桌趴在桌子上睡觉,黑板上写满了数学老师的板书,耳朵里是听不懂的解题过程。
  窗户上的水从上往下流下,一道蜿蜒过的痕迹,朝看着那窗户,就着那窗户上蓄的水汽,写了一个。
  “X=JXC”
  已知朝喜欢江夕迟,求江夕迟会不会喜欢朝。
  身侧的同桌被轰隆一声炸雷惊醒,朝仓促地收回手。


第8章
  这场雨下的格外大,天空阴沉得像发了脾气的老人皱起了眉头。
  湿泞的地面,穿着校服的学生们背着包踏进雨里。
  雨雾一层层,江夕迟站在教学楼前面的台阶上面,迟迟没走。
  朝慢吞吞从教室出来,看见了他站在那儿。
  他好像没带伞。
  朝看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心里那把。
  不想看见他淋雨。
  他把自己的伞递过去,“江…江夕迟,给你。”
  江夕迟回头看了眼他,并没有接过那把伞,“那你呢?”
  朝结结巴巴地把那伞塞到他怀里,小声说了声:“我还有一把。”然后飞奔着跑回教室,教室已经锁门了,他倚在教室门外的墙上喘着气,觉得自己落荒而逃实在有些滑稽。
  教室的锁结结实实地锁着,当然,即便是没有锁门,他也是没有第二把伞的。
  风是很凉的,但他却出了浑身的汗。
  等到整层的人都快要走光,他才慢慢吞吞下了楼。
  雨势渐小,人几乎快走光了,教学楼门口却还站着一个人,朝才走过楼梯拐角,便看见那人回过头来,看着楼梯上的他。
  朝脚步一顿,很想再跑上去,但江夕迟已经看见他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你的伞呢?”
  朝支支吾吾,最后说:“教…教室锁门了。”
  江夕迟说:“那一起走吧。”
  朝从没想过,有天他能和江夕迟一起回家。
  他和江夕迟其实是差不多高的,有时他穿的运动鞋底子稍微高一些,甚至能比江夕迟高。
  江夕迟话很少,他又不是很会说话。
  沉默了很久。
  朝尝试找着话题:“你作业写完了吗?”
  江夕迟说:“没有。”
  朝说:“数学好难啊。”
  江夕迟说:“还好。”
  朝说:“物理老师讲的我一点也听不懂。”
  江夕迟说:“还好,认真听总会懂的。”
  朝小声嘟囔:“认真听也听不懂。”
  江夕迟停顿了下:“原来你不是结巴。”
  朝愣了愣,脸一下红了。
  完了,他这是觉得我话多了吗?
  怎么办…
  这时候是不是不说话比较好,但是不说话会不会很尴尬。
  江夕迟突然问:“你是不是又想抄我作业了?”
  朝的胡思乱想被打乱,他脑子里十分突兀地亮起了一个灯。
  来了,挽救自己形象的时候来了。
  要跟他说自己不是只会抄作业的笨蛋。
  朝摇摇头,十分认真说:“不,我要自己做的。”
  一道十分轻的笑声,朝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但他抬头看,江夕迟脸上却没什么变化。
  朝心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