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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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意思呢?
  他琢磨了很久,直到雨逐渐停了,江夕迟把伞收起来,递到他手上,说了声:“谢谢,不顺路,我走了。”
  朝傻愣愣地看着他,朝着和自己不同的方向走去。
  心里是有些沮丧的。
  好可惜,想和他说好多好多话。
  江夕迟左边肩膀湿了大半,朝摸了摸自己肩膀,却发现一点没湿。
  朝实在很想再和江夕迟说说话。
  可江夕迟话很少,他又嘴拙,实在不懂怎么和别人搭讪。
  后来他在学校小卖铺买到了一种很好吃的糖,橘子味的,想要给江夕迟。
  担心被江夕迟发现自己心怀不轨,他先把糖分给了班里很多同学。
  同桌说太阳打西边出来出来了,朝都知道分给他糖吃了。
  朝捂着他的嘴巴,耳朵一下就红了。
  江夕迟接过那糖,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朝心里像吃了蜜,脸上还不能显露出分毫。
  他浑身上下仅有的那点儿心机,全用在了江夕迟身上。
  周五体育课上测跑步,朝拼尽了浑身力气,跑了个第一。
  许多人为他鼓掌欢呼,他的眼睛只放在江夕迟身上。
  江夕迟紧跟在他身后拿了第二,他扶着自己膝盖,弯腰喘着气,额前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皮肤上也泛了红,看在朝眼里,性感的要命。
  他和朝击了下掌,夸了他一句:“厉害。”
  朝头一次觉得他的第一好像也有了些意义。
  跑步果然让人心率变快,他吞了下口水,看向江夕迟好看的侧脸,数着自己心跳的频率,一下又一下。
  朝看过不少的少女漫画,那时候的少女漫流行冰山王子的套路,常常搭配着灰姑娘或者白雪公主一起食用。
  朝看过很多,但总觉得消化不良。
  他尝试着从少女漫里找到一种暗恋模板,来形容他和江夕迟,后来他意识到,王子有很多很多个,江夕迟只有一个。
  朝或许有成千上万个,但江夕迟,只有一个。
  朝又一次在日记本上写下他的名字。
  “江夕迟”
  他的男孩儿,他的蔓蔓,他的百适可。


第9章
  朝的洋娃娃叫蔓蔓,他起初给江夕迟起的名字也叫蔓蔓。
  但蔓蔓和江夕迟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把蔓蔓藏在床底,防止妈妈看到,却不能把江夕迟也藏起来。
  这丑陋的、贪婪的,企图独占他的心。
  原来迟钝如他,也会有。
  他看到有女孩儿借着问物理题凑到他身边,也见过班上那几个打篮球的男孩儿同他勾肩搭背。
  更多的,班上流言四起,说江夕迟和陈千雨是男才女貌,说他们在一起了。
  是的。
  年级第二的陈千雨,和年纪第一的江夕迟。
  作为校花的陈千雨,和作为校草的江夕迟。
  聪明和美丽这种东西,向来是造物主的恩赐。人们借着造物主的光,得意洋洋地把同类分成三六九等。
  他们把陈千雨分为第一等,把朝分为最后一等。
  朝不甘落后,他偷用了妈妈的化妆品,将自己的皮肤涂得粉白。他偷喷了妈妈的香水,如同一棵会移动的苦,四处开花。
  他以为没人发现。
  高中生变得稍稍礼貌了一些,至少从不会当着他的面,嬉笑调侃,骂他是个娘娘腔。
  然而造物主到底是有所偏爱,他咬着笔一节数学课做不下来一道题,陈千雨又轻轻松松拿了班里第二。
  又一场考试结束,满是红叉的试卷。
  朝抬头,看着陈千雨朝着江夕迟走来,看着她拿着自己那几乎全对的试卷,向他请教那唯一一个红叉。
  江夕迟给她讲了一遍,女孩儿笑着离开,还留给他一包糖当做谢礼。
  朝掰断了他的铅笔。
  朝在学校小卖铺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橘子糖,这次谁都没给。
  是很甜的橘子糖,却硬生生被他尝出了酸涩的味道。
  他赌着气在教室里做着题,江夕迟去打篮球他也没去。
  草稿纸写了一张又一张。
  然而数学题太难了,推演论证,一遍又一遍,却始终得不到答案,朝心里又急又气,眼泪叭叭的往下掉。
  他一边哭一边把那草稿纸写得满满的。
  算不出的数学题,得不到的江夕迟。
  哭声越来越大,抽泣声在没剩几个人的教室显得格外明显,郝兴臣正睡着觉,抬头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问他怎么了。
  朝一边哭一边说:“数学题好难。”
  郝兴臣很少点评别人,眼下看着自己这奇怪同桌,脑子里却窜出来四个字“这人有病”。
  从抽屉里掏出耳机,他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不少人朝朝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朝知道自己狼狈不堪,但他实在控制不住了。
  江夕迟打完篮球回来了。
  天气逐渐转冷,他还是穿着那身无袖球衣,头上出了不少汗。
  回来得比往常好像早了很多。
  朝擦擦眼泪,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相,趴在桌子上装睡。
  手中的笔忽然被抽走了。
  朝浑身僵了僵,他稍稍睁了下眼,便看见江夕迟站在自己前面,手里捏着那只笔,额头上还带着汗,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有些低沉。
  “哭了?”
  朝不知道自己哭成了什么丑样子,反正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