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维尔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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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还是不受控制地被传达了出来。
  巴黎的第十二区――只需要稍微听说过这个地方的人都知道那位玛格丽特小姐的这个出身意味着什么,第十二区是巴黎最贫穷、最混乱的一个区域,充斥着弃儿收容所、贫民习艺所和违警法庭里出来的无 赖、罪 犯和渣 滓,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乐意踏足于那里。这么一来,玛格丽特小姐绝对不会是费尔南伯爵所期望的阿尔莱德的婚姻对象,更别说她曾经在歌剧院当过女演员这样的过往了,谁都知道巴黎那些所谓的女演员们是怎么样的货色,这在老派的正经人看来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路易则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慢慢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质疑那位被委托人的意思,但是,大人,那位德・波唐杜埃子爵的话是否过于夸大了呢?我不认为阿尔莱德是那种挥霍掉所有的家产只为了留下一个风流名声的败家子,虽然我不认同那样的风气,但是现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在巴黎和伦敦,一个出身良好的富裕年轻人有一个或者几个漂亮的情人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在他还没有攻读完法律学位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阿尔莱德非常渴望得到某位高贵的侯爵夫人的赏识,他写信给我说他希望能够通过那位侯爵夫人来展示自己的才华,可惜最后那位夫人拒绝了他的追求。我认为,阿尔莱德对于自己的责任是非常清楚的,所谓的为了那位玛格丽特小姐而堕落到想要出卖庄园的事情,也许不过是误会之下的以讹传讹,您也知道,言语的威力是非常巨大的,它甚至能够让一个恶贯满盈的歹徒变成圣人,而将虔诚无比的信徒谣传成魔鬼。”
  “我的孩子,你所说的可能我也考虑过,我也非常希望阿尔莱德如你所说的一样只是逢场作戏,但是我亲眼看到的事实是,他确实已经为了那位女演员丧失了理智了。他陷入了一种不正常的情 欲导致的狂热里,到了就算是我明天就收到告知信说格朗维尔的庄园已经换了主人也毫不奇怪的地步。”
  “啊!难道您有写信和阿尔莱德详谈过吗?”
  “我亲自去了一趟巴黎,就在收到子爵的信件之后不久。我的孩子,你不会想到我看到了什么,在那三天里我租下了阿尔莱德的住处斜对面的房子,从而目睹了一幕幕令我悲痛的现实,证实了我的委托人在信里说的事实不仅可靠,甚至还大大地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但是那个孩子并不知道我有去过巴黎,他以为自己把自己的父亲欺瞒得很好。”
  “从巴黎回来之后,我认为这件事情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了,必须有一个人来帮助他,保护格朗维尔家族的产业不至于落到那些放高利贷的犹太人手里。考虑到年轻人的叛逆心和你们在寄宿学校里结下的深厚友谊,我认为你是最适合代替我出面的人选,所以我才给你去了那封信。”


第5章 葡月・父亲的愿望
  “大人,您在巴黎的时候看到阿尔莱德做了什么事情,乃至于让您如此生气?”
  “如果你说的是他的所作所为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多了!”
  在谈到暗访巴黎阿尔莱德住处那段时间的经历的时候,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实在是无法压抑,费尔南伯爵从牌桌边站了起来,在壁炉边背着手踱来踱去。
  这么一来,路易也只好站了起来,毕竟阿尔莱德可是在信里不止一次说过费尔南伯爵站着的时候他是绝对不能坐下的,不管是出于礼仪还是为了稍微能平息伯爵的怒气,路易觉得自己还是也站着比较好。
  不过这一次伯爵完全没有注意到路易的举动,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一种被寄予厚望的儿子背叛的愤怒之中了。
  “您可能完全不会想到,阿尔莱德刚得到我赠予他的财产的时候,他给我写的家信的地址还是一处租金每个月50法郎的住宅,那样租金的住宅在巴黎算不上豪华,但也不致于丢人现眼,符合他现在的收入和身份;可是您能想到吗?仅仅过了一年,虽然寄来的家信上的地址还是原来那里,实际上他却是搬到了每个月租金150法郎的圣乔治街去了――您瞧,这是个多么荒唐的事情!”
  “圣母玛丽亚在上!”即使是早有心理准备,路易还是被伯爵说出的这个金额吓了一大跳,“您说的是真的吗?天哪,这么一来,他单是每年的住处这一项就得花掉1800法郎了!”
  就算是年景最好的时候,路易自己每年的净收入也不过是3500法郎,这是去除了各项开支之后的金额,在外省已经算是一个能够过上体面生活的数字了;作为比较,一个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工作的青年女工的收入也不过是在300到400法郎之间而已――还不算上开支。
  “我派人询问过附近的人家,非常确定即使是按照最低的标准,阿尔莱德也得每年支付1500法郎的租金;除此之外,他还租了一部带车夫的双座四轮轿式马车,养了两匹马,一匹纯血马,一匹矮脚马,这又是一笔每年至少需要2400法郎的支出――我的孩子,你能想象吗?就算是已经如此奢靡地拥有了自己的私人马车,他还不满足。据说为了取得那位玛格丽特小姐的欢心,他还曾经打算以每个月200法郎的价格长期租用一部有蓬双轮马车,目的只是为了平时带着那位小姐四处兜兜风。”
  即使是再不精通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