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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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到女儿的病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当时认为,女儿一定是在母亲的陪伴下到院子里散步了。他坐在这里等了几分钟,却感觉不对头,梅丽尔那时候已经服药睡去了呀!于是,便下楼去找,途中碰见了妻子和他的姐姐,她们也在找梅丽尔。
  但是女孩儿的失踪时间并不肯定就在九点三十八分至十点之间,因为克莱莫太太迟到了。迟到的原因是女儿的姑姑从洛杉机飞到纽约,同她一起探望,途中购买了一些礼品。正是这小小的耽搁,是她们二人十点二十分左右才到达医院(这又引起夫妻之间一场不小的争执)。走进病房时,那里已是空无一人,于是她们就做出了和克莱莫先生一致的推断,并在没有询问护士的情况下下楼找寻,一无所获之后返回四楼。听一位医护人员(这一点护士也作了证明)说,克莱莫正在休息室(其实那时候他已经下去了)。在发现屋里空无一人之后,她们便再次下楼,在花园里看到了自己的丈夫。
  克莱莫太太的叙述立刻引起了杨克的注意:只要稍加推断则不难发现,克莱莫太太在第一次寻找之后返回四楼的时间和克莱莫先生寻找女儿下楼的时间相重合,但他们却彼此没有看到。关于这个问题,妻子说是搭乘电梯,而丈夫则看到电梯正在往下走所以使用了主楼楼梯。关于楼梯的问题,在后来成了问题的关键,只可惜最开始谁也没有太过留心。
  医生和护士提供的线索似乎全是关于医院制度的,但他们同样强调,在那天晚上并没有看到陌生的人穿着护士服,同样,他们在九点以后也再没注意到克莱莫小姐出现在楼道里面。
  关于上面这些线索,任何人都不能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梅丽尔。克莱莫是在九点三十八分至十点半之间消失的;如果再把范围缩小一点,除去克莱莫先生睡觉的时间和他太太上楼的时间,那差不多就是九点四十五分至十点二十分了,只有三十五分钟,这么短的时段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另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是:假设梅丽尔小姐是被人绑架了,那么为什么在经过了差不多一整天之后,克莱莫夫妇仍未收到绑匪要求赎金的恐吓信呢?又如果她是自愿离开的,那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一些关于癌症患者难于忍受病痛或是不愿意连累家人而自杀的说法,起先还是潜藏于人们的心中。但是从女孩儿枕头下面找出来的那把小刀就使得这一任何人都不愿轻易开口的想法轻易地昭然了。克莱莫太太失去了争吵的念头,复又恢复了最初的伤心,她坐在一边坠泣;她丈夫则站在一边的不停叹息。那些警官——杨克的朋友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还包括梅丽尔的那些朋友),他们的脸上也分明显着悲哀,甚至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大声对那可怜女孩儿自杀之后的尸体在哪儿表示质疑。当然,他们也许并不都是想到了这些,但各自怀揣着不同的想法,谁都不敢第一个打破沉寂。
  “你会不会带我去你的故乡呢,佛罗里达?”
  梅丽尔对杨克说的,已记不清具体日期的这句话,忽而跃入了他的脑海。这倒不是因为他为自己没能实现她的这个愿望而悔然,他当然会在找到她以后兑现的。这句她对他说了好几遍的愿望,在杨克心里分明表示:她是不会愿意离开他的——她不会想到自己结束生命,也不会因为什么就这样不辞而别。想到这里,他不禁攥紧拳头,暗自发誓要保护好他的女孩儿……
  ×××××××
  相信此时没有人会怀疑查看楼梯里监控录像的必要性。理由是简单且充分的:一个女孩儿在这里失踪了,先不论是死是活,她总归是不见了,那么,她是怎么从这大楼里消失的呢?又或者是什么人把她带了出去?
  但是就在护士长打电话给昨天值夜班的护士,叫她们赶回来的时候,杨克一行人却在这个小小的要求上受到了阻碍。院方拒绝对外人提供这“属于机密”的录像,他们的理由是,这属于医院自己的内部资料,并且是合法的。几位警官没有本地的调查证,而杨克也并没有随身携带,甚至都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即使他们有,也不能轻易因为这个非官方的行为给医院和警局惹上麻烦。倒是名叫杰克逊的警官(他曾和杨克在学校里同一寝室)灵机一动,“你们的不打算惹出麻烦的话,”他狡猾地一笑,“那最好还是拿给我们看,不然我的朋友们会拿着采访机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你是记者?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那么,就试试看吧。”杰克逊煞有介事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这一招果然比大发脾气有用得多,主管人员口气缓和了许多。他深知那些无孔不入的家伙,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加上主治医生和护士长从旁劝说,也便不再坚持了。
  录像从九点半开始放。克莱莫先生没有说谎,大概几分钟之后,他从楼道走到大厅,直奔休息室。在门口停下来和在画面里只能看到腿的人(那显然是个护士)说了两句什么,就走进去了。之后,在十点半左右,克莱莫与他太太以及表姐也确实在画面里出出入入。因为用了快放,看起来挺可笑的,只是这时候谁也笑不起来罢了。
  关于大楼以及楼梯的结构,在这里是有必要说明的。整幢建筑用各种高科技的设备填充起来,但却简简单单的只有三条楼梯。一层大厅中央的主楼体附带电梯,由此往上向东西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