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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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为他办理过几件案子,两人一直相处得不错。我们俩握握手,彼此拍拍后背,他问我过得怎样,我说“还可以”,我问他同样的问题,他也说“还可以”。随后我就叫他给他的办公室回个电话。
他打完电话,皱着眉头走回来,说道:“魏南特回来了,要我去见他。”
我斟了酒,递给他一杯。“那咱们改天再一块儿——”
“让他等着吧,”他从我手中接过一杯酒,说道。
“他还是那么古里古怪吗?”
“那可不是件开玩笑的事,”麦考利庄重地说,“你没听说一九二九年他们把他送进了疗养院,让他在里面待了近一年光景吗?”
“没听说。”
他点点头坐下,把酒杯放在椅子旁边一张小桌上,微微朝我探过身来。“查尔斯,咪咪又在搞什么鬼?”
“咪咪?哦,他太太——那位前妻。我不知道。难道她得搞什么鬼吗?”
“她通常是那样,”他冷冷地答道,接着慢悠悠地说,“我还当你知道呢。”
“事情是这样的。”我说,“听我说,麦克,自从一九二七年起,我已经有六年没当侦探了,”他张大眼睛望着我。“是这么回事,”我向他解释,“我结婚一年之后,老岳丈去世了,给我太太留下一个木材厂、一小段铁路线和一些别的遗产,我就辞了职来照料这些产业。无论如何,我不会再给咪咪·魏南特或咪咪·乔根逊,甭管她姓什么,反正不愿意再给她干活啦。她压根儿就不喜欢我,我也从来没喜欢过她。”
“哦,没想到你——”麦考利顿住,含含糊糊地扬一下手,又端起酒杯喝酒。他放下杯子后,说道:“我只是有点纳闷。三天前咪咪给我打来电话——星期四那天——想要找魏南特。昨天多萝西也打来电话,说是你让她打的,也要找她父亲,我还以为你们仍然有来往呢,所以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有没有跟你说明原因?”
“当然说了——只想见见面,跟他叙叙旧罢了。可这里面大有文章!”
“你们这些当律师的总爱疑神疑鬼,”我说,“她们也许就是想跟他见见面,谈谈钱的事。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魏南特在躲藏吗?”
麦考利耸耸肩。“我跟你知道的一样多。自从十月份起我就没见到过魏南特。”他又喝口酒,“你要在城里待多久啊?”
“待到过完新年吧,”我告诉他,接着就去打电话叫服务员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


那天晚上,我和诺拉一起到小剧场观看《蜜月》[1]的首场演出,随后又去参加不是弗里曼就是费尔丁什么人举办的宴会。次日清晨她把我唤醒的时候,我心情不太好。她递给我一杯咖啡和一张报纸,对我说:“读读这篇报道!”
我耐着性子读了一两段就把报纸放下,呷口咖啡。“有趣倒是蛮有趣,”我说,“可我眼下宁愿把奥布赖恩[2]当选市长以来所刊登的所有访问报道——连带那张印第安人照片——跟你换口威士忌酒喝……”
“不是那篇,笨蛋,”她把一根手指按在报纸上。“是这一篇!”
<b>发明家的女秘书在公寓里遭人杀害</b>
<b>朱丽娅·沃尔夫的尸体被人发现身中数枪;</b>
<b>警方正在寻找她的雇主克莱德·魏南特</b>
著名发明家克莱德·米勒·魏南特三十二岁的私人机要秘书朱丽娅·沃尔夫身中数枪的尸体昨日下午被那位发明家的前妻克里斯坦·乔根逊太太在东第五十四号街四一一号死者住处发现。乔根逊太太去那里是想打听她前夫目前的住址。
乔根逊太太在欧洲居住了六年,于周一返回。她对警方说她在按那位被害人的门铃时,听见屋内有轻微的呻吟声,她当即通知电梯工莫温·郝利,后者唤来大楼管理人瓦尔特·米尼。他们便一起进入沃尔夫小姐那套公寓单元,发现她倒在卧室的地板上,胸部有四处中了子弹,是用0.32厘米口径的手枪射击的。她在警方和医护人员到来之前已经死亡。
魏南特的律师赫伯特·麦考利告诉警方他自从十月份起就没见到过那位发明家。他说魏南特头天打电话找过他,约好见面,却失约了;而且他不知道他的雇主目前身在何处。据那位律师说,沃尔夫小姐受雇于发明家已有八年之久。该律师对死者的家庭和私事毫不了解,对她的遇害也提不出任何可供调查的线索。
经检验子弹伤口证明,那名女秘书不可能是自杀。
其余部分均属警方的例行通报。
我把报纸放下后,诺拉问道:“你认不认为是他把她杀死的?”
“魏南特吗?也未必不可能。他发起疯来就跟恶魔一样。”
“你认识那位女秘书吗?”
“认识。咱俩先喝点什么,换个话题,怎么样?”
“她长得如何?”
“不赖,”我答道,“长得不算难看,十分通情达理,而且颇有胆量——没有这两样就没法跟那个家伙生活在一起。”
“她跟他生活在一起吗?”
“对。请给我倒杯酒喝吧。我是说当年我认识他们的时候是那样的。”
“你干吗不先吃点早饭?她是爱上他了,还是只有雇用关系?”
“这我倒不清楚。吃早饭还太早点吧。”
诺拉打开卧室门出去时,我们那条小狗躜了进来,把两只前爪扑在床上,头挨着我的脸。我抚摸它的时候,想起魏南特有一次对我说过一段有关女人和狗的话。不是女人——长毛垂耳狗——核桃树那类相互关联的事,可我一时记不起说的是什么了,看来把那想起来倒挺有意思。诺拉端着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