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谋杀博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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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要太早恋爱,否则我真怕有一天哪个姑娘的老爸会端着猎枪冲进来要我和布彻尔为他家的大肚子宝贝负责。
  有一次我问布彻尔:“你为什么不交个女朋友?”
  他说:“数学更好。”
  当时我感动得眼泪都要从鼻孔流出来了。
  总的来说,布彻尔几乎是个完美小孩,对吧?唯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房间里总是有小动物的骨头和支离破碎的昆虫尸体,他说他只是好奇。我也很好奇,学校到底都教了他什么?
  八八年的时候,英国连环杀人案天天被登在报纸上,大家都喜欢看这种外国故事,不认为那会摊到自己头上。布彻尔把它们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还剪下来贴在床头,这让我有点不安。
  “你看了这个晚上会睡不着觉吧。”我说。
  “不会。”
  “我说,你还是少看点什么杀人案。”
  “那你能给我买新的故事书吗?”
  我们没钱。我记得当时我说:
  来,给爸爸讲讲这个开膛手杰克是怎么一回事吧。


第2章
  我讲话一直有点缺乏逻辑,而且我有酗酒的毛病,大部分时候不太清醒。所以我经常要停下来总结一下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布彻尔是个好孩子;
  他的喜好有点怪,但也还在接受范围内;
  他四年前就想去世博会。
  想到这里,我突然大彻大悟。布彻尔一定是在埋怨我,所以才想出这个馊主意来狠狠吓我一跳。说到底,这都是因为他太想去世博会而我看上去不想让他去。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真的看上自己的老爹?这是不可能的,布彻尔又不是那种变态。
  我如释重负,走向布彻尔的房间,他的房门虚掩着。可怜鬼,他一定一直在等我猜他的心事。
  推开门的时候,布彻尔正在写作业,他明明听见了动静,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转过头来,这更加坚定了我认为他在闹别扭的想法。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咱们再谈谈吧。”我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对不起,爸爸。”
  我问:“你想去世博会吗?”
  布彻尔迟疑了一下,“跟你一起?”他反问我。
  “你如果想跟同学一起去也可以,我给你钱。”
  “不,我想和你去。”
  这让我有点为难。我没兴趣,而且不想多买一张票。但是看着布彻尔期待的表情,感觉很难开口说“不”。
  我说:“那得过一段时间。最近药店的生意很好,正好你也有考试,对吧?但是世博会结束之前我们一定去看一次。”
  “真的?”
  “真的。”
  布彻尔看起来很高兴。敲定了这件事,我就不再留在他的房间里影响他看书,刚替他关上房门,那门就立刻被从内打开,布彻尔扑上来抱住我,问:“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吗,爸爸?”
  布彻尔是个没轻没重的家伙,也许青春期的男孩总是这样的。他经常像这样突然地抱住我,把我紧紧揽在怀里,手臂圈住我的腰,几乎让我感到疼痛。
  好啦,好啦,布茨。我说。
  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总是轻而易举地原谅他。
  接下来的半天里,布彻尔一直保持着好心情。他主动替我跑了两趟腿,一次去超市买了黄油和啤酒,一次到邮局投了信。
  晚餐的时候,他难得没有拦着我喝酒,还主动说了很多学校里的事,比如他看见瑞雯和安娜在女厕所里接吻;杰弗里因为身上有屠宰场的味道被同学排挤;漂在水池里的那个书包不知道是谁的……
  “你是一个观察家,”我说,“不过还是跟我说说你自己吧,你怎么样?”
  “你呢,你怎么样?”布彻尔反问我。
  我很好啊,我说。布彻尔的脸在我的视线里模糊起来。我说,打个商量,你来洗碗吧?……
  我站起来,想走回房间,发现地板扭动起来,害我没办法走出直线。突然,脚下一个趔趄,但预料之中脸着地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太奇怪了,我明明是往地上倒,最后却倒进了布彻尔的怀里。
  他问:“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爸爸?”
  我能是什么样子?
  我自信地说:“你爹的样子。”
  我挂在布彻尔身上,指挥他把我运到沙发上,举着一个字也看不清楚的报纸看了将近半个钟头,终于等到布彻尔刚好走过来,我大声宣布:“我要洗澡去了!”
  布彻尔告诉我水还没有烧呢。
  我不管,我就要待在浴缸里,因为鱼就应该待在水池里。
  你是鱼吗?
  我不是吗?
  总之布彻尔确实又把我弄进浴缸了。我很喜欢这个大浴缸,之前提到过吗?是今年圣诞节促销的时候买的,两个人一起洗也绰绰有余。新浴缸送来的第一天我问布彻尔要不要一起洗澡,他说:“不。”坚定的语气真是伤我的心。这样的布彻尔怎么可能……干什么来着?我隐约感觉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可能也没那么重要。
  我的布彻尔,我的骄傲和我的未来,他好得超出了我的预期。其实从一开始我并没有对他抱有很大的期待,他只需要呼吸,呼吸――给我活人的感觉,像他妈妈在时那样。


第3章
  喝醉了以后洗澡总是很困难。我可能洗了两遍头也没有想起来该擦擦身体,可能把自己搓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