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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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入,刀已切断他的喉管,所以他赶忙、匆忙、仓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我……饶命……啊!原来是你!那真是太好了!孙大侠,我刚才遭人暗算,昏迷过去了,给你内力一逼,醒了过来,乍看以为是那些凶残的敌人,便要自保,把人击退再说——没料却是恩公您!……幸好,孙大侠机敏过人,可没把你给伤着了,不然,我这辈子都会不安一世……”
  他开始还有点口吃,但很快的便整理出一个头绪来,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孙青霞在听。
  冷冷的。
  静静的。
  比他手中的刀还冷。
  眼神也要比他的刀更利。
  讲到一半,麻三斤发现孙青霞并没有把刀收口,心中凉了一截,只期期艾艾的说:
  “……您……您不相信我吗?……我刚才在这山上,为了维护这些老百姓,跟敌人苦拼一番,以致身负重伤,晕死过去,才会错以为您是敌——”
  孙青霞将刀尖一挺。
  麻三斤只觉喉头一寒,立即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
  还说的下,只两个字:
  “……饶……命……”
  就算只两个字,也说得断断续续。
  孙青霞望定他问:“你知道你为啥暗算我不着?”
  麻三斤想摇头。
  但颈又不敢动,只怕喉管给划开了血口。
  但他又不敢不答。
  所以他只有转了转眼珠。
  孙青霞冷笑道:“那是因为你身上发光。一个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人岂会有这样强烈的气光?可惜你虽会装死,身上的光气却掩饰不住。如我真以全力灌气于你,你这杀手一施,我岂有活命之机?”
  然后他把刀稍向后收回一、二分,且问:“你可知道为什么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嗯?”
  麻三斤这次能够摇头了。
  孙青霞冷冷地道:“因为你在‘杀手涧’对付和尚杀手时,从未真正出过手杀过凶手;而在‘一文溪’救人时,又从未真的尽过力救过人——我一直都不喜欢你这个人。我和铁手遭受猝袭时,你又去了哪里?你要是以为我是杀这些老百姓的人才出手,那为何面对面的下手你还认不出是我?何况,一出手就挖眼,不太狠些了么!?”
  麻三斤越听越心寒,只嗫嚅道:“我……我……您……您误会了……”
  孙青霞哈哈一笑,“我没误会。你若回答得了一个问题,我就饶了你!”
  麻三斤只觉还有一线生机,忙不迭的问:“你问、你问,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孙青霞也懒得听他胡诌下去,只一字一句、连刀带刺的问:
  “你刚才叫我做‘孙大侠’——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姓孙的?”
  他寒着脸冷着眼瞅着从头皮发寒到心里直结冰到了脚底的麻三斤,一个字一个字的再说了一句:
  “——你几时得悉我就是那个人人皆得而诛之、万恶不赦的**孙青霞?”
  麻三斤说不出话来了。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错得有多厉害。
  他知道孙青霞是不会放过他的:
  ——孙青霞不是铁手,铁手抓到了犯了法的人,会送官行审办,可是孙青霞不会。
  他的剑就是审。
  也是判。
  就算他手上换了刀,也是一样。
  可是麻三斤仍有希望。
  因为孙青霞仍有疑问。
  ——这“疑问”未攻破之前,孙青霞未必敢杀他。
  果然,孙青霞问出了这个疑问:
  “龙舌兰现在在什么地方?”
  麻三斤听到了这句问题,才打从心底里透出了一口气。
  他知道“讨价还价”的时候到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放了我?”
  孙青霞想也不想,道:“会。”
  然后他附加了一句:“但,只一次。下回你落在我手上,我一样杀你。”
  这是条件。
  听来非常合理。
  麻三斤却是打从心底里笑了:他是个多疑的人,自然不见得孙青霞答允了他便会以为一定会守约,但只要这魔星肯跟他交换条件,那么,其他的人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极可能还会出手救他的了。
  ——因为,匿伏的人已没有了“退路”。
  所以,他只是要孙青霞一句话。
  这时候,孙青霞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眼前这像一口布袋的胖子,不但不像是肉在砧上给彻底打垮,反而是像正张开了布袋,等君人甕。
  生起这种感觉的主要原因是:
  他感觉到麻三斤体内的“光”又愈来愈浓,愈来愈烈了。
  ——其实只要是活着的人,谁都会有这种“光”,正如“气”一样,有的是紫色,有的是白色,有的是黄色,有的是绿色,有的是杂色,有的是灰色,甚至有的是五颜六色;而每一种“光色”代表了自己的运气与心绪:例如红色是代表了当事人的浮躁和刚强,而黑色则表示了厄运和死亡。
  谁的体内外都有这种“光色”,只看有没有让人看得出来,自己有没有感觉得出来而已。
  ——如果麻三斤只是求饶,只在怕死,又怎么会有这种“阴谋得逞”了的异彩?
  就在这时候,有半声哀喊,几乎要比蟋蟀挣动更低、还弱,却仍是给孙青霞听见了。
  他马上辨别出声音的来源:
  那是女子的哀呼。
  ——就在崖边的荆棘林里!
  他疾转过身去——而就在他转首的瞬间:正好发现有两箭正向他射到!
  这箭矢体积小。
  细。
  且幼。
  发射时,竟是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