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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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他了,咱们自去玩咱们的。”张婉瘪着嘴角抱怨,“等回去告诉我娘亲,看他怎么挨打!”
  钟毓轻笑,喊了两个随行的小子在跟前盯着,便伸臂引路,将张婉护在身前,继续往人群热闹处走。
  地上看热闹的百姓太多,二人找了一处有雅间的茶馆,斜对着钟楼,上了二层,推窗便是赏景的好位置。
  地方不大,只一方桌子,临窗摆有凭几、蒲团,鲜花幔帐,倒也雅致。
  “楼下虽然热闹,然人多手杂,终是不大方便。”钟毓斟一杯茶,给她解释:“这儿虽不能尽兴,倒是便宜许多。”
  茶叶是他们自己带来的,碧绿的毛尖在滚茶中上下翻腾,刷过莹白透亮的精瓷,沁人的香味一点点晕开。
  张婉抿上一口,笑道:“开春那会儿,二哥哥也给了我一包新茶,吃着味道倒是相似。”
  钟毓挑眉:“你吃着可好?”
  张婉点头:“极喜欢的,比家里采买的要鲜口许多,应是当季采下来的。”
  钟毓道:“新茶都是一个味道,自然是一样的。这也是今年新下来的明前,你若喜欢,我叫人再给你送去两包。”
  他话音方落,外面登时一片大亮。
  “哇――”
  “开花啦!开花啦!”
  小孩子拍着手哄叫起来,伴随鼓声,两条金龙左右摆开,映着漫天花火,便是远看,也令人欣喜不已。
  张婉高兴地跟着拍手,指着火树银花下踩旱船的让明琴也看。
  火光映着灯光,外面一片通亮。
  明琴笑着指了一对儿骑驴的新人:“小姐,您瞧,那跑旱船的新郎官儿是个新来的,步步都要落旁人一些。刚才还跟蚌娘撞上,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没跌倒,还不忘搀着他的新娘子呢!”
  “哪呢儿?哪呢儿?叫我瞧!”
  张婉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仔细在跑旱船一片去找。
  果见一身量高挑的红衣红驴,歪歪扭扭地牵着红纸搓的缰绳,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强撑着朝前面走。
  “是有趣得很。”张婉掩帕而笑,“真哥哥快来看。”
  她正要扭头,那新郎官儿忽然抬首,将身畔的新娘子拉在跟前,两个人笑的前俯后合,不像是来耍戏,倒像是凑热闹的看客一般。
  明琴也瞧清楚了那人模样,失声惊讶:“是他们俩!”
  那抬轿的新娘子尖鼻子细眼儿,笑起来龇出一枚吃人肉的狼牙,除了姓赵氏的小娼妇,再没第二个人了。
  “乌龟王八的凑一对儿!”明琴咬着牙,低低地骂娘。
  香臭不分的狗东西,那娼妇是个浪蹄子,姓周的却当眼珠子似的胡海在一处。
  眼下为了哄那小娼妇玩乐,竟跟一群耍把戏的混在一起,可是连体面也不要了!
  张婉嘴角紧抿,眼底的喜色散去,脚下虚浮两步,抓紧了明琴的手腕,半倚在窗棂。
  “怎么了?”钟毓过来扶她坐下。
  又朝窗外打了一眼,也没瞧出有什么异样。
  “没事儿,铁花晃着眼了,心里有些发慌。”
  张婉胡乱编了个理由,提一口气,强挤出一丝笑意。
  她面色不佳,钟毓也没了赏灯的兴致,叫人去给张承乐传话,便早早的先送张婉回府。
  马车里帷裳希希,风钻过纱眼儿,温温吞吞地吹在脸上。
  张婉手上的帕子绞的生紧,默不作声的呆坐一路,连什么时候下的马车都不记得。
  回过神儿,便是在自己的如意居里。
  “真哥哥呢?小哥哥回来了么?”
  “钟二爷送过咱们就回去了,五爷被热闹绊住了脚,可得一会儿玩呢。”
  明琴用温温的湿帕子给她擦手,又撵了跟前几个丫鬟,拿重瓣粉来,挽起袖子细细地涂在她的手臂。
  拉了衣服才瞧出来,白天看见的只是一处,顺着胳膊往上,星星点点的好几块儿青紫,连背上都被打了一记巴掌印儿,五根指头肿的明显,瞧着都让人心疼。
  “怪不得早起您不叫我伺候,您瞒旁人也就罢了,连我也不叫知道了?”明琴红着眼圈埋怨,“诸位主子的事儿我是管不到,只这一回我得说您。他周家就是金窝银窝,这三天两头的动手,也不是个常理。”
  张婉咬着嘴,不知道怎么回她。
  明琴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上次吃一记窝心脚,我当是就此打住,如今他倒越性猖狂起来了。您又不肯叫侯爷、夫人知道,就这么的生生受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教我怎么活啊?”
  小丫鬟自小就在张婉身边伺候,府里主子宽厚,她自掏心掏肺的为主子着想。
  “好明琴,别哭了,我不打紧的。”冰冰凉的小手h去她的眼泪。
  张婉和声给她讲这里头的道理:“这事儿切不能跟我娘说,眼看着四哥哥就要从岭南调回来了,武将不凭军功仕途本就难捱,周家肯这时候帮咱们一把,是三哥哥的福气,也是咱们张家的福气。”
  明琴将重瓣粉的盒子收起,瞪着眼睛过来据理力争。
  “他们男人的仕途,只叫他们去战场上刀枪流血的争去,何必要拿您的委屈来换?怪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三爷是他们二房的人,您为大爷、为五爷,那是自家兄弟,便是委屈一些,也好赖算是有个由头,您为三爷,就二夫人那个做派,我就不平!”
  “傻丫鬟,什么长房、二房的,几个哥哥都是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