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谋杀博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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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缸被砸碎,金鱼从里面漏出来,在地上挣扎,抽搐,弹跳,你走过去,抬起脚,地上只剩下一小滩碎肉,连着半透明的橘红色尾鳍。
  妈妈。我喃喃自语,MA――MA――玛蒂尔达。
  转动门把的声音。
  布彻尔推门而入的时候,我刚刚把枪压在枕头底下。他看着我的时候我也看着他,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问:“你对你妈妈知道多少?”
  “像你告诉我的,”布彻尔说,“她抛下了我们,那时候我还很小。她去了费城。”
  不,我说,你记错了。她去了佛罗里达。


第5章
  我坐在桌上和布彻尔一起吃早饭,我用勺子搅拌咖啡,小瓷匙敲在杯壁上,叮当作响。
  “你刷牙了吗,爸爸?”布彻尔问我。
  “呃,不知道。”
  “张嘴。”
  “啊――”我说,“我的喉咙有点不舒服。”
  “喝多了就是这样的。”
  布彻尔说。他盯着我张开的嘴看了很久,看得我很不自在。难道里面有一根菜叶或者什么吗?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乐的。
  在他拿过我的面包往上面涂满覆盆子酱再递回给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问:“你怎么没去上课?”
  布彻尔叹了口气:“今天是礼拜日。”
  哦,哦,原来是这样。
  他紧接着说:“但是你要去一趟学校。”
  “为什么?”
  “苏珊有事找你。”
  “你闯祸了?……哦!是你星期五打架的事?”
  “可能吧。”布彻尔说。
  苏珊是布彻尔的班主任,一个年轻的物理老师。我从自己的中学时代开始就有点怕老师,哪怕这个老师我现在得低头才能看见她的脸。
  “我认真地跟你说,”我吃完早饭,点了根烟,半开玩笑地说,“要是你的苏珊老师告诉我的情况和你说的不一样,你就完蛋了。回来我要狠狠揍你。”
  “真的吗?”布彻尔不置可否。他起身收拾盘子,还顺便从我嘴上抽走了那支烟,扔进沾了果酱的盘子里,烟头马上熄灭了。
  “喂!”我说。
  考虑到要见布彻尔的老师,我特地洗了个头、修好面,穿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叫了一辆马车驶向布彻尔就读的那所中学。
  我走进老师办公室。
  一个穿着橘色裙子的矮个子女人侧对着门坐着,戴着眼镜,俯身写着东西。才五月份的天气,她就迫不及待地露出小腿,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脚尖勾着高跟鞋,随着节拍轻轻摇晃着。
  她很有女人味。正因为如此,我很怀疑,这种人适合给高中男孩做老师吗?我完全明白那群青春期男孩看见他们亲爱的物理老师白而丰满的小腿的时候在想些什么。甚至不需要很短的裙子,脚背绷起的弧度和皮肤上青色的血管就足够让男孩儿们浮想联翩。
  我几乎不敢想象布彻尔也会是遐想她的一员――也有一些孩子为了引起漂亮老师的注意而故意闯祸,布彻尔会这么做吗?
  我觉得这比布彻尔对着我的照片自慰可怕多了。
  她突然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我,愣了一下,连忙把腿放下,推开椅子站起来,试探地问:“……赛德斯先生?”
  “是的,是我。”我说。
  我开口才发现声音这么艰涩,也许当时的表情也很难看,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苏珊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被她领着坐下,看见她俯身时延伸到衣服底下的乳沟,一时竟然忘了说谢谢。
  “我不确定你有没有发现……”苏珊说,“其实这也不是一件大事,真抱歉就这样拜托布彻尔把你叫来。”
  她说了半天也没告诉我正题是什么,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不过,这种女人大概就是男人普遍喜欢的尤物,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也很难把拒绝说出口。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她说,“布彻尔一直是个好学生,我也知道他性格内向。但是星期五下午他和同学打架了,确切来说是他把那个同学揍了一顿。我问他原因,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我――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似的。我不得不告诉他,如果不对我解释清楚,我恐怕需要按照规定惩罚他……”
  “等一下,”我急不可耐地打断她,“什么惩罚?我,布彻尔的亲生父亲,都从来没教训过他。”
  苏珊说:“别担心,赛德斯先生。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用后果来威胁一下孩子们。如果布彻尔不愿意跟我沟通,我就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很难做出公正的判断。”
  “威胁。”我听得快要晕过去了。
  我说:“布彻尔回家什么都跟我说了。那天――星期五下午,他那个同学撕了他的作业本,嘲笑他是没有妈妈的孤儿。我的前妻走得很早,失去她以后我没有再婚。”
  苏珊惊诧得微微睁大眼睛:“我不知道……”
  “因为你不是镇上的人,”我打断她的话,反问她,“像那些话,你希望布彻尔怎样复述给你听?”
  我披上外套转身就走,身后是高跟鞋“笃笃”的声音。
  后来坐在马车上,我回想起这段极短暂的谈话,意识到自己几乎没怎么给苏珊说话的机会,但是这又怎么样?反正我已经走了。
  回到家以后,布彻尔主动迎上来给我开门,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浅蓝色像玻璃珠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