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道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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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被阳光照的金光灿灿,刺眼夺目。
  真像是在上面铺了一层金子。
  楼阁四周有木头做的栏杆,看不出材质;中间是个白色的石台,底下跟着三个石凳,也看不出是什么石质。
  石台上面放着一尊香炉,冒着紫烟,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阁楼里没有人,四周也没有人,空空荡荡,更别提什么道士。
  眼看太阳就要落下去,黄昏结束,林老头这时候才爬到半山腰,他扶着后腰,气喘吁吁。
  但他没有停下,反而是加快步伐。太阳要是落山了,就算有栈道,山路也会变得十分难走。
  林老头快走到山顶的时候,山顶忽然刮了一阵大风,四周的树木被吹的东倒西歪,哗哗的响。林老头死死抱住一棵树,才没有被大风刮走。
  大风过后,林老头双腿打颤得厉害,撑不起身体,瘫倒在地上。他一边抹汗一边大口喘气,从腰胯的位置解下来水壶喝了口水,然后从包里拿出块干巴巴的烧饼吃。
  吃过东西,休息几分钟,他抬头看了眼相去不远的山顶平台,站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山顶平台十分宽阔,看着有数百亩地般大小,跟云层接壤,浑然间成了另外一方天地。按常理而言,山越往高处越加陡峭,峰顶往往不过方圆数丈而已。如果这南华山真的被削去了脑袋,照这山顶平台的大小,原先的峰顶还要再往上走几千米。
  恐怕真是要插进云霄深处。
  平台中央是四角阁楼,刚才还没有任何的人影,转眼间,石台旁已经坐了两个人。
  一个光头和尚。
  一个儒雅书生。
  和尚穿着袈裟,耳朵很长垂落下来,胸前挂着洁白如玉近乎透明的佛珠,右手托着一个紫色的钵盂。他闭着双眼,左手捻着佛珠,嘴唇动着,不知是在诵佛还是念经。
  书生的年纪不显,穿着青色衣袍。他的面前摆了一套茶具――茶壶、茶杯、茶刀、茶针、夹子……包括煮水的火炉都有。
  他从袖口里拿出茶罐,用夹子从里面夹了些茶叶出来放进茶壶,烫过热水,又冲淋一遍。热水浸泡半分多钟,将茶水倒入茶杯。
  每一道工序都凝注他所有的心神,一丝不苟,过程并不快,但手法却很灵活敏捷,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书生倒了三杯茶,推了一杯到和尚的面前,和尚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身体一动不动,也没睁眼。
  “茶香可比这香炉里的檀香更加醇郁。”
  和尚抬了一下眼皮,看一眼面前的茶水,又看一眼正东的方向,垂下眼睑,没有要喝的意思,完全是不给书生的面子。
  “水是不周山的雪水,茶叶取自云顶山的悟道古树。”对于和尚的举动,先生也不动怒,他端起茶杯闻了闻浓郁的茶香,吹散了滚烫的热汽,自顾自的喝着。
  和尚听完他说的话,顿时睁圆眼睛,目光盯着石台上的茶杯,左手的佛珠放下,右手的钵盂放下,旋即端起茶杯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
  “善!”和尚眉开眼笑,茶水入腹,霎时间他的脸上好似浮着一层金光,熠熠生辉,就像是大雄宝殿里供奉的佛陀。
  他把茶杯推到书生面前,“再来一杯。”
  书生看了一眼和尚,无声地笑了笑,没有拒绝,又给他倒杯热茶。
  这一回,和尚没有急着喝,而是看着石台上的茶罐,神色羡慕,“不周山的雪水好弄,可云顶山的悟道古树叶可不好摘。这样的茶水,想喝第二次可就难了。”
  和尚摇了摇头,旋即脸色沉下来,自惭形秽:“第一杯茶只道是品尝,第二杯第三杯……欲饮又饮,也是贪念。”
  书生听着他的话,笑而不语。
  “悟道古树普天下就云顶山那么一株,秉天地万物母而生,每百年受一次极道之力的洗礼,能拣做茶叶的新生嫩芽不过寥寥,何等珍品,云顶山的那位能让你摘?更何况,她最厌恶的就是你们佛门的秃驴。”
  远处飘来声音,听声音很远,又似乎很近;天地于此刻仿佛凝滞静止,只有声音忽远忽近,让人分不清来路方位。
  和尚闻言,双眼眯了起来,只是一会的功夫又恢复正常,嘴边念了句佛号――戒怒。
  青衣书生看向正东的方向,朗声道:“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和尚也是坐直了身体看向东方。
  四下寂静,没有人也没有动静。
  青衣书生继续开口,说:“再珍品的茶叶,茶水落凉,浓香逸散干净,也不免沦为俗物。”
  他这是要让没现身的人,赶紧出来。
  “巧了,贫道眼里凡物皆有所值,不论俗雅贵贱。人便是人,物便是物,均从天地而生。倒是你,非要讲甚三教九流,天地君亲师;还有这秃驴,讲甚善男信女。”人还是没有出来,但是话已经传了出来。
  “我求的是有教无类。”青衣书生辩解道。
  “无应有之,有应无之,无类即是有类。心中有类,教化里才会有无类。”
  青衣书生笑而不语,只是将面前茶杯里的水倒掉,重新满上了一杯推到正前的位置。
  和尚看着他的举动,眼皮不免跳了一下,心里肉疼,又念了句佛号。
  浪费,真的是浪费。
  这可是云顶山的悟道古茶呀!
  天地陡然一松,不再凝滞,山顶平台的边缘,接壤的云层涌动起来,然后有团身影从云层深处走了出